七班教室挨着我们办公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七班教室每天中午都有十几个学生留下来复习。九金的规定是，课余时间留在教学区的学生必须有老师陪同，所以丁老师也就每天都在这里守着。有时候困了就在我们办公室找个空位趴一下，因为她的办公室在楼上。

 

十二点五十，丁老师又走进我们办公室。

你中午有多少人？丁老师笑着问我。

十二个。

干嘛留那么多啊？自己累。

他们自己要来的——这几个平常都不怎么认真，现在自己想学，我高兴。再说我中午也很少睡。

 

说完，我拿着《草房子》走到教室。点了人数，就坐在窗边看书。这书果然不错，蛮好看。一点二十，我到走廊上接米泡的电话。回到办公室，丁老师正趴在进门的办公桌上睡了。抽完一根烟，丁老师坐起来了，脸都睡皱了。我就说，你们班学生在玩。

丁老师哦了一声，说，他们在相互提问。

有几个嘻嘻哈哈的。

于是丁老师就过去了。一会，她走进来说，你不让学生睡吗？我让他们一点四十就休息。

我觉得有道理，就起身。出门时看见七班的窗帘已经拉上了，天青色的。

 

我推开窗子，对里面的学生说，一点四十了，你们睡一下吧。教室里就趴下了几个人。回办公室拿了钥匙就出门，丁老师睁大眼睛说，你不休息的吗？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怕吵到隔壁的学生。

我说还要去接老婆。丁老师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笑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