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画的圣母）

 

前天晚上的菜——红豆排骨，牛腩火锅，鱼丸虾丸香菇丸，菠菜香菜上海青，炒肉一盘，花生米两碟，劲酒三瓶，白酒一瓶啤酒一件。七点开餐，喝完白酒劲酒，夜子父子、小陈两口子先后走了，剩下梦泽老曹和我继续喝啤酒。临近十二点，老曹还清醒，梦泽喝得最多，已有八九分醉，我醉七分，不知怎么聊到老曹最近的素描，便同去老曹家看画。老曹就住我隔壁，我搬来D栋三个月，这是第一次进他家门。

 

老曹的画堆在客厅角落里，一卷卷绑着。我们蹲在客厅中间，他将画一卷卷拆开，说，我要临摹大师素描一百幅，这几卷大都是临摹列宾学院的。然后就一幅一幅地评说，这幅的耳朵为何这样处理，这幅的五官表现最好，而反复擦出来的长发就不能太抢眼，这幅老头子肌肉的纹理皱纹的走向画得几乎完美，这幅我取名《黑衣圣母》，是临的安格尔，但把衣服和背景都换了，哈哈！玛利亚的脸庞很圣洁，很贤淑，很端庄……

 

看完两三卷，梦泽回家，我俩坐到了沙发上。老曹说一般是晚上画，用胶带把纸粘在墙上，然后就开始贴着墙画。难怪墙上有一道道印迹，而绑画的绳子原来都是旧的透明胶带。

 

我完全不懂画。当时听老曹讲这些，只觉得他说的都是写作。那副圣母是赞美诗，那副长发女子是散文，而那两幅老人就是两部长篇了。好不好，我没资格说，但老曹至少有一点值得佩服：在讲台上站了八九年，却没有一丝匠气。

 

我觉得画家比作家要好。不管承认与否，写作者总是要解释的，读者总是要感叹的，现代的读者尤好“六经注我”。而绘画在本质上更抽象、在表现上更具象，画的更加随心所欲，看的也可以任意联想。说白了，你就是画了一坨屎，也一定有人想到人生、战争与和平、金字塔、孤愤、爱情等诸多命题。所谓艺术，尤其是当代艺术，其价值就在于提供联想、增加误解。而且，越好的艺术，越能任君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