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伽帮沐浴门前行，这几块巨石现在被彩幡完全地包裹起来。云还是阴沉。天水之间多了许多填充物。

穿着西装夹着小黑皮包的过客，各路女眷，处处拍照留念。还多了一块石碑，多此一举地刻上纳木措，以志确实是那么错，没来错。

越过一道山梁，视野骤然开阔。天露出隐隐的蓝。而湖水还是波澜不惊的灰。他们失望，说这个湖也未必多美。但这个湖独有气象万千，不与人识而已。它的平凡肉眼可识，它的伟大凡人不见。据说每到羊年所有菩萨和神灵都到扎西岛集会，为圣湖进行加持，造就了纳木措的灵验。

神山圣湖彼此呼应，成双成对，念青唐古拉山与纳木错、岗底斯山与玛旁雍错、达尔果山与当惹雍错、西亚尔山与俄亚尔错。纳木措是念青唐古拉的妻子。正如希腊神话中世俗化的神际关系，神山圣湖的夫妻关系也经常有争执、有外遇。

面对湖水转经的奶奶远看就像金刚坐在山坡上，只是少一道夕阳。

我总是匆匆行路。1997年第一次来，在纳木措扎帐野营。我记得那次看到了一只狐狸。那次我有很多时间面湖呆想。纳木措是最适合冥想的地方。这次，只有2个小时。天气寒冷，瑟缩中盼望着纳木措出现那种让人绝望的蓝。

那是无法描述的蓝，洁净如一切虚无之物的蓝。然后天晴，这时车已离开。在车上，看见纳木措突然变得令人心碎的清澈。天空在发光，蓝色出现了。而这仍然是可以描述的蓝。它逐渐被甩到身后，美丽是无法抗拒的距离。
只有不可说之物能够让你彻底。

这个时候我终于出现了高原反应。发起低烧，一路昏睡回拉萨。是寒冷的风和不彻底的蓝，纳木措的魔力关闭，使我精神低迷。这一路的坏天气，可是回去的路途却一味阳光灿烂。那些印象主义的山水云空，我没有兴趣。

赋“梨花”诗一首。我难道不是天天在写诗么？

转经奶奶独坐山岗
红衣女子想起金刚
金刚和女子面湖眺夕阳
女子和奶奶互相打量

是那么错、那么错
昨日之日鸡零狗碎
明日之日意淫待续
子曰逝者如斯，不过如此

来日追，离人归
一只金刚迷路
王八若干追尾
那么错、是那么错

转经奶奶老死山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