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十岁的时候,与兄长谷文通聊天时,我发了个感慨:这二十到三十岁,过的真TMD的快!
他不言语,眼睛微闭在厚厚地镜片后,抽着烟,任雾气腾升满天,捋着浓密的胡子,半晌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说话时嘴唇基本没动,像是腹语:“小子,三十到四十,那才叫快呢……”
那年,他刚过不惑。
前天晚上,我醉酒,一个人跑到北京站怀旧。我蹲在寒风里,看着各色各样的人在行走着,想起1992年的春天,时年19岁的我从这个出口进入这个站前广场。看着完全陌生的景象,面对完全陌生的人群,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命的是口袋里只有一块钱,甚至买不起一份盒饭;一切都是空白,一切皆茫然。
一个小时后,愈来愈清醒的我感觉这种体验对此刻的自己已没有根本的意义,就离开广场,在马路旁伸手打了部车,我感觉有些冷了,我要回家。有家可回的人内心是脆弱的,但却是温暖的。我想起十四年前的那些个夜晚,我躺在铺着报纸的冰冷的北京站里,畅想未来的时候;那时,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在这个巨大的、复杂的城市里,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美丽居所,一个梦都梦不到的温暖田园;更不能想象,还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在等着你回家。
在京通高速上,在回家的路上,在暖气充足的出租车里,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后,我又一次眼眶湿润,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