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如初

文/清风寒士

许久没写散文了，今天早上托评估团的福，哪都没去，早早便扒在图书馆里寻找世界的另一半栖息地。摊开张炜的《我选择，我向往》，一时间仿佛我昏昏欲睡，静静地听着这位善于思考的作家整理着他爬满蜘蛛网的记忆，我也静静地静静地依在桌沿。

校园的琴声事充满灵性的，因此校园的树林总是挂满诗意的果实，当然，我同样在校园的边边角角中挖掘诗意的琴声。而散文呢？仿佛事家乡的小路，有点熟悉，有点陌生，同时又多了份疑惑。诗与散文本身就没有鸿沟，我也没抬举哪一方，只是做惯了校园诗人，骤然提笔写散文，像是流浪很多年后的归家，突然萌发了一种莫名的温暖。

校园的散文事青春的笔调，或许有份叛逆的眼光，但它终归青春的大海，而属于散文的那种沉重、沉稳、沉甸甸的目光，且属于上个世纪的标志，而真正能撼动这个时代的脉搏，非这种目光不可，张炜先生的目光同样事稳重的，他善于思考，当然，他善于把思考后的精华融入到文章里，这是他的追求，多年后我像他这样在小路上撑伞散步时，我仍会感慨于文字的理性，其实这一切平淡如初。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依然下得很大，记得一年前我初到大学的时候，曾写过一篇关于雨的诗歌：“下雨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南方/雨事我家院子上空的繁星/……那是奶奶讲的故事/……雨能打湿的只有眼睛……”一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同样是那一份温存，只不过我不再淋雨，淋雨智慧让我的文字更加潮湿。我还是打开了伞，在这片北方的雨空中撑起一片云，也就是在这里，在冷冷的风中，淡淡地去想着南方，想着榕树下倒垂的故事；还有夕阳下石子路上的霜鬓；还有更早之前老去的爷爷肩上的童年。我总疲倦于校园繁杂的事务，我更是厌烦世俗无趣的目光，我终究会追寻一种平静，像上学期我特地抽空独坐在眼睛池边的石椅上，望着随风飞扬的柳絮，还有池中羞涩的菱歌，在青春的扉页写下了《六月词》，还有那次在桦林里，翻开一片片落下的黄叶，翻开一点点平淡的思绪，于是坐在木椅上，依旧静静感受一阙词的温润……我无法像张炜一样用双手在幽静的树林里建造一座小小的瓦屋，在里面住上几年，平淡地写着属于屋内的小小文字，我想他应该满足，尽管文人的心总是满足不了的，一旦满足了就无法写出灵动的文字。突然传出一首歌，在伞下，事达达乐队的《南方》：“那里总是很潮湿，那里总是很松软……”我不想去那伞下探究那汪伊人的秋水，因为我相信她很漂亮，我事指她的心思很美。

一年过去了，我很少写日记，更很少用散文的形式来抒发黄昏与露珠的大学生活，除了诗来慰藉我的疲倦外，或许我也是善于思考的，因为在课堂上我总是不时勾画自己的乌托邦爱情，只是思绪总在世俗的目光中干涸，终究又归于一种虚无。雨下得更大了，我依旧在前行，我多想漫无目的在雨中走着，想着属于自己的，虽然事一贫如洗的故事。瞬间萌生的概念——“逃课”？我很喜欢逃课，因为我把它当成一种青春的叛逆，青春中骚动的事我都愿意去尝试，不过这次我没有逃课，逃课是形式上的，逃课也需要境界。我在课堂上看了几篇文章，写写属于自己的流浪空间，这也是一种逃课，而这种逃课更具有一种高深的境界。我每天重复着这种“逃课”，当不久的将来，我达到更深的境界后，我将炉火纯青，用深沉的目光去掀起时代的雪崩，当然啦，也像张炜先生一样，善于思考，追求平淡，低调而沉稳。记得那天我突破人群硬让张炜先生签名并请他给我的诗社题字，保安开始阻挡我了，可张先生还是微笑地写下了他对青年一代的关心与期盼。之后，我们合影了，他毫不在乎这位低微的学子，那天我显得很拘束，那天他显得很沉稳，那天的天空很悠远……收起了伞，我放下书包，摊开笔记本，提起了笔，计算机老师的目光陷入了黯淡的死寂，而我则深入了思考的绿丛中……

杂乱地写下了这些文字，当然，我并不是说明我的散文如何沉重，如何撼动时代的脉搏，我仍是青春的诗人，我仍属于年少轻狂的时代，我与散文久别重逢，我只是记下早上一个人的经历，是我繁杂的生活，也是自己一个人的所想、所思，或许我的文字终究是一种无理的打趣、世俗的尘埃，但她仍属于我思考的一部分，见证了我不安寂寞的心灵，我终将去探索一种超越，像流星一样，拥有华丽得只属于记忆，实质却平淡如初的文字

2007-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