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随笔小说 |
转眼间一星期过去了,突袭而来的非典如军国主义者般的残暴,它早把兽性和人性划了等号……一切总是空荡荡的,学校空荡荡、街上空荡荡,我也如此,像是被扫荡过一样,并且连我的心也不放过。一个人悠闲似的迈步在街上,天真地认为一切似乎更好……
刚走进小区,不知怎么的?还未听到防空警报就被楼上泼下来的水淋了一身,本想如猛牛般一口气狂奔到楼上,并丢下几句特殊的语言来消消气,但是在这种特殊的抗战阶段我也只得忍着极大的耻辱,坚持以防守反攻的阿Q精神期待着最后的胜利。笑着离开了。肮脏的水在我的衣服上勾画了它独特的艺术想象,宛如一幅倒立的山水画。而我的头发更是离谱,像是被高压电触后并保住性命的那种“气势”。害!我十几年维持下来的完美形象在此刻算是丢光了。也就在此时,拐弯处走来了两个戴着口罩的情侣。他们一直盯着我,或许是欣赏我身上的画。我无法看清他们是否在嘲笑我,但白色的口罩内还是隐藏着一种“白色的恐怖”。一个令我惊奇的事发生了,在这种非常的时期,竟有个小孩独自在草场上玩耍。我完全不理解他的母亲是怎么想的,或者是他和我一样无法抗拒黑铁屋中的孤独、凄楚而出来“流浪”的吧!他也一样始终盯着我不放。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口罩上有个大笑的卡通人物,我还是无法判断那个孩子是否在笑我,可那个卡通人早已告诉我:那不仅是一种“白色的恐怖”,还是一种“离奇的恐怖”……我并没有在乎什么,三三两两的就走开了……
(大海的浪——一浪比一浪猛)
一辆救护车从家的方向闪现,我有着一种不详的预感,快速跑了起来。周围很安静,唯一可以看到的只有一双双严肃的眼睛。一口起跑上了五楼——开了门:一切都很安静,像是把早上的情景复制过来的一样。我便松了口气,但一瞧见妹妹手忙脚乱地整理些东西,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又如飑风般的闪现。跑了过去喘着气问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妹妹似乎是无奈地回答:“没什么呀?”她回答地是那么的干脆,丝毫没有打草稿的痕迹,心里终于把那块大石放下了。向四周看了看笑着说道:“那爸妈呢?”妹妹不知怎么的,像是兔子见到人一样紧张的说:“在……不——不!”我似乎听到父亲的声音!没说什么,飞快地冲进了房间,有猎豹扑食时的气势,但当我冲入房间时我止步了,仿如猎豹在体力耗尽时放弃猎物那一刻一般。房内一切依旧,爸爸站在窗旁悠闲地眺望窗外的一切、妈妈独坐在床沿,脸上略带几分忧愁。一切都如我想象的剧本那样排演着,我走到母亲身旁若有所失的问道:“姐呢?”没想到母亲脸色的顿时改变抹杀了我所有天真的想象,包括我的意图剧本,那暗淡的一刻证明了一切的事实都超乎所有的意识。她伤心地说道:“到……到——医院了!”突如其来的东风终于结束了周瑜的“八个字”忧患,而我却充当了曹操的角色。母亲的手捂住鼻子,我也瘫痪似的半蹲在地上,耳朵像是被海浪堵住,就算声音被压扁也挤不进去,但唯一听到的是病人的呻吟声。我的嘴也像是被浪水堵住,想开口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白的电影——以冷冷的泪雨作落幕的悲剧。转过眼看爸爸,他依旧像盾牌般立着,把窗外的一切收入眼中。我站了起来,左手放在母亲的背上说道:“妈,非典……并不可怕……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母亲点了点头,手抚摩着我杂得像稻草的头发说道:“你姐一定会克服困难的。”
爸爸依然看着窗外。此时,妹妹走了进来安静地说道:“放心吧,姐会打电话回来的先去换衣服吧!”
这时我才猛地想起:我还是个“落汤鸡”,正想去换衣服时觉得妹妹的话又篡改了另一本剧本,气愤地对她说:“姐不是得了……怎么打电话……”
“无聊。”妹妹瞪大眼睛歪着嘴说“得了什么了!姐没事,他上——一线了!”
沉默了许久的太阳顿时抛弃了羞涩,沉睡已久的海面像宣纸浸到水一样一脸醉意。大海很大而且很美,它那金黄的鳞片上荡漾着甜美的心情,那浪不是推得太过猛烈而是太过高了——离奇的高。手晃了几下,看了看妹妹无奈的脸、父亲严肃的脸、母亲伤心而自豪的脸,再想想自己可笑的脸,耸了耸肩,笑了……
期待以久的铃声像缥缈的花香,在春欲去的那一刻吐出了一个世纪的芬芳……
姐姐亲切地说:“弟弟!我不在家,爸妈你要好好照顾他们,你和妹也都长大了,万事都要靠自己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为难爸妈了……”温柔的声音刹时拂平了我内心中的所有顾虑,即使掀起了一圈圈涟漪也是我心中悠悠的歌谣。可我还是略有担忧的说:“可是姐……你——。”姐误会了我,她生气地打断我的话说道:“弟!若你是战士,你看到你的战友被子弹击中了,你会上去救他吗!”我想她是把我当成了甲午战争时的李鸿章了,我无奈地回答道:“会的!”她心平气和地问:“若是在弹雨交织的战场上,而且你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会去救你的战友吗!”我并没有犹豫,像中国代表签日本投降书那样不给思考任何空间:“会的,我会!……”我不知道姐怎么想的。她笑着说:“那你刚才为何……”我急忙打断她的话:“姐,可以把等我把话说完。”……
她“恩”的一声。我平静地说:“姐——我永远支持你!你们一定会胜利的!!!“她似乎是略带“伤意”地说:“谢谢你,弟。”酸酸的味道爬满了我的鼻子,我慢慢地说:“其实是我谢谢你才对,谢谢你们——白衣天使!”此刻,姐那脆弱的眼睛“可能”换成了一潭秋水,它根本无法装得那么多情感的泪水。她哭着对我说:“小弟,如今有烟的战争已稀少,中国面临着一场无烟的战争,这正也是考验中国人民的时候。那战争的“烟火”在蔓延也必将走向消亡……非典是人类共同的敌人,而那些病人则是在战争中被俘虏的人,我们就是营救人员…...在战争中,所有的人都是战友,所有的人都是与非典斗争的人,当战友受伤、中弹或被俘时,作为战友的应该不畏一切地去挽救一个宝贵的生命。或许你挽救成功了、或许你失败了、或许你连生命也搭上了、或许……有着千千万万个或许,但或许的下面就是胜利——我们的胜利!”我也含着泪强制自己平静地说:“姐……姐!”但我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笑了笑,似乎是沉默地说:“你放心吧!中国是大国,中国人民是坚强的,我们有着同一种思想、同一种心情、同一种意志、同一种精神!中国人民的力量是神圣的、伟大的,一定会战胜共同的敌人的!”此时我的双手布满了汗水,但我并没在意这个依旧笑了笑,说道:“是的,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坚强;总有一种精神让我们坚定;总有一种意志让我们坚韧。我想,这种力量这种精神、这种意志都来源于你们……”她又哭了说道:“谢谢了,谢谢。”我张开被牙齿紧紧咬过的双唇,说道:“不,不,应该是我先说谢谢才是……我们在这里并不能为你做什么!”姐打断说:“不,你们为我们做的事很多很多,我们不要求你们做出什么大的举动,只要好好保重好身体就是对我们的最大的帮助!”我又说不出什么话。
她又继续说:“相信自己,相信所有的真心人,相信未来。我们一定会胜利的。”我顺着自己的心情终于默默地开口了:“姐,虽然你们是在无烟的战场上;虽然你们没有用真枪真弹;虽然你们连敌人是什么样的都没有见过。但你们的意志、精神足以体现你们是——‘最可爱的人’,不,是最最可爱的人。”姐姐高兴地笑了,我想此刻她的笑声一定传遍了整个病房、整个走廊、整个医院,让她的笑声如甘泉般荡漾在病人干枯的脸上……
她高兴地说:“那我代表所有在一线工作的护士向你们给予最真心的谢意与祝福!”我也高兴地说:“那我也代表所有的人民向所有工作在一线的天使致以崇高的敬意和最真诚的祝愿,你们是‘最最可爱的人’,谢谢你们……”最后的言语是归于一片沉默,姐姐挂了电话,但她的笑声依旧在回荡,在医院,也在人间……
我依然拿着电话。许久,电话里还是“嘟嘟”地响着……我悄悄地揾干正偷偷滋长的泪,转过身——走到窗边。清风缓缓地抚来,有如母亲双手般的柔软。窗外:阳光依旧光彩,草地里偶尔飞来几只小鸟;蝴蝶还是像以前那样悠闲;还有那几个星期没见过的小蜜蜂!它们是那么的自由自在……草地虽然失去了以往孩子戏耍时的热闹情景,但它也拥有了不曾有过的宁静。风大了点,摇动了树枝,拂着小草,吹着我的头发,或许也在湖海上掀起层层的涟漪,更在我心里唤起层层的心事。我终于明白大海真正的内涵:它时而凶猛;时而温柔;时而让你担惊受怕;又时而使你欢心悦语。没错,它的凶猛确实让人忧心忡忡,它的平静更让人琢磨不透。它也不会让你就这样宁静,它给你的是无限想象的空间,至于是什么空间……大海又掀起了浪,这回来势更凶猛了,但它带来的不是灾难,而是胜利。听那潮浪声——胜利的引子。
现今,那些可爱的人仍在默默地奉献着,我也悟出了一点:“这次非典将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习惯和方式,毫无疑问,他带来的不是文明的退步,而是时代的进步!”
2003.4家
后记:
这篇文章已在抽屉里沉睡了两年多了。虽然我们早已战胜了恶魔,但是那个时候人民所体现的毅力,白衣天使所具有的意志,包括伟大的中华民族的精神至今存留,仍要继续发扬光大。所以近来重新整理此篇文章,以彰显一个民族的伟大精神!最后以一篇我刚上高一时写的诗作为结尾,敬献所有的真心人。(由于高一时水平有限,且没按平仄,古诗逊色许多,望知情者见谅,我也只是想留着当时的那份情感)。
《白衣天使》
一双柔弱纤纤手,柳絮悠悠飘晶眼。
一方口罩掩丽颜,巾帼赤心无悔怨。
临危不改平生志,博得香名万古传。
皆知病魔方无情,一袭白衣暖人间。
2005.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