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政信上校站在窗前，看着那辆苏制黑吉姆轿车，跟在一辆中国制的“解放”牌卡车后面进了院子。

从解放牌卡车上跳下来了十几个手持卡拉尼什科夫自动步枪的士兵，从动作的一致性来看，不是一般的作战部队。凭经验上校知道，这是宪兵系统的行刑队。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不是越南人喜欢穿的胶鞋，而是那双熟悉的皮靴的声音。

门开了，上校转过身去，站在门口的果然是武元甲大将。

“大将同志，能亲自来为我送行，我很感谢。天捷号作战圆满胜利了？”

“已经知道了？”

“能听到远处的高音喇叭在放国歌，而通常5.1是放国际歌的。”

大将递过来一卷报纸：“作战非常顺利，昨天我们的装甲师进入了西贡，占领了美国大使馆。这是中国大使馆刚刚送来的《人民日报》，直接从印刷厂用飞机送来的，上面有中文的详细报道。”

上校扫了一眼“胜利解放西贡”几个汉字，把它扔到了桌子上：“没必要看了，我能想象出一切细节。”

大将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张厚羊皮纸：“现在宣读部长会议主席令。”

上校立即成立正姿态。

“越南人民民主共和国部长会议命令，鉴于辻政信同志在民族解放战争中的卓越贡献，现特别授予辻政信同志少将军衔，此令即日起有效。部长会议主席，范文同。”大将伸出了手：“祝贺你，少将。”

新少将握住了大将的手：“谢谢，终于是将军了，虽然晚了二十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大将。不管怎样，为我当年在武汉的所作所为向你谢罪。”

“哈哈，没关系，时代变了，人也会变。现在你是越南人民的朋友，越南人民军的少将，你为越南人民的独立解放贡献了一切。”

“一个行刑队在等着的少将。”

“少将，有时候你不像日本人，你有美国式的幽默。”

窗外，手持卡拉尼什科夫自动步枪的行刑队已经在喷泉旁边排成了整齐的队列。

少将转过头来：“但是难道我非得死吗？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可是埃及，古巴，巴勒斯坦，安哥拉应该还需要我。”

“可能还有南斯拉夫，我见过你的那些照片。”

“整个反对帝国主义的事业需要我。”

“可是金星红旗上不容许有任何污点。”

“明白了。不过，能不能用三八式？我讨厌俄国人。”

“我也不喜欢他们，可是很难找到三八式的子弹。”

新少将好像下了一个决心：“大将同志，我还想为越南做点事。”

大将的脸上划过一丝微笑：“如果你是说金条的事，那请你注意现在行刑队的位置。那批金条是越南人民的神圣财产，属于越南人民，我们没必要感谢任何人。”

朝枝繁春拟定的《工兵训练大纲》像电石火花一样突然在新少将脑海里爆炸开来了，一切都明白的太晚了。

“明白了。”说完，辻政信少将正了正军帽，向门口走去。

--------------------------------------------------

1979年2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越过了边界，西线的指挥官是杨得志上将。

同年7月，一架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出现在机舱门口的是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副主席黄文欢，在他身后，柳心典中校正好奇地在打量着这个久违了30年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