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意见】One love:五颜六色的南非 BY 张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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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舟
一到开普敦,南非主人便送给我一顶五颜六色的帽子,一条五颜六色的围巾,真的是五颜加六色— —总共十一种— —南非的“ 官方语言”竟有十一种之多,在终结种族隔离制度之后,新南非如此刻意地、变本加厉地维护种族民族平等,国歌也规定要用三种语言分别放
三段,联合会杯揭幕战时为了省时间,只放了英语唱的第一段南非国歌,结果国际足联遭到抗议。嫌南非人太罗嗦的人不免嘀咕:“ 官方语言十一种,国歌三种语言,总统四个老婆。”说的是祖马,当总统后这哥们又娶了第四个老婆,以后没准还会再娶。祖鲁人实行一夫多妻制,这在种族隔离制度终结后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南非人看来是很恐怖的一件事,但多数人对此还是可以接受,因为你必须学会面对一个悖论:尊重和宽容少数民族的风俗制度,即便它不符合现化文明的标准。何况在这个犯罪率极为恐怖的国度,祖鲁人的犯罪率几近于零,祖鲁社会自有一套足以自圆的处世之道。
在开普敦的南非国会,我见到了祖马,一个有趣的、爱笑的家伙,看起来更像个脱口秀节目主持人。而堂堂国会也像个电视晚会,不时响起掌声、笑声、起哄声,还像个餐馆,不时有人扬手示意工作人员端茶倒水。民主是繁琐枯燥的,这在十一种官方语言的南非尤甚,虽然国会还是以英语和南非荷兰语为主,但如果有人愿意说祖鲁语、科萨语以及远为生僻的“官方语言”那也没辙,为了不影响效率,只能严格限定发言时间,若有人超时大家会起哄,而为了不闷死大家,有些议员会在关于某一笔经济预算的冗长辩论间歇穿插一二句笑话来提神。
在南非国会,我算是上了一堂民主课。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我上的第一堂民主课,老师竟然是南非人,而仅仅在15 年前,他们还拥有世界上最野蛮落后的制度!这确实有些鼓舞人心。
而有的南非政客和经济学家则喜欢开口闭口“China M odel”——经济高速增长的“中国模式”——似乎确实存在一种抽空了其他内容、只剩下增长率的“中国模式”。当一位矮胖的南非经济学家两眼放光地对着国际媒体团大谈China M odel 时,我恍然觉得自己成了China M odel——中国模特——我的衣服上印着触目惊心的数字:8%或9%。嗯,我是8%共和国或9%共和国光荣的子民。
然而,那被数字过滤掉的一切正像沙漠一样蔓延,他们终将聚沙成塔。在南非,黑色的沙子最终凝聚为一座被命名为纳尔逊·曼德拉的自由之塔,这不是一位圣人的名字,而是自由、民主、平等、宽容的代名词。这当然不是象牙之塔,南非仍是世界上最艰难的种族民族融合的实验室。
……
(全文见《 时尚先生》09年9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