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之死

    阿娇回组报到，我和导演同时松了一口气——我终于不用再“自言自语”的演“独角”戏；而导演也终于能顺利赶拍完转场前的最后一组“大”戏——“程灵素之死”！

    “程灵素”是金庸先生笔下的另类女子，论容貌不比小龙女王语嫣的绝世清丽，论可爱不及郭襄小昭的天真娇柔，既谈不上有什么武功造诣，也并非名门之后，虽然才思聪慧，但个性冷静隐忍，与黄蓉赵敏相比可谓望尘莫及——程灵素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也没有的平凡女孩，或许即便是迎面走来，恐怕也会被世人故作清高的眼睛忽略——这样的女孩怎么能做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呢？这样的女孩又怎么能不知不觉的让所有人都为她流泪？——周星弛在谈到《大话西游》时曾说过：“所有打动人的东西后面都不外乎一个‘情’字。”紫霞仙子如此，而程灵素也自当如此吧……

第一次看《雪山飞狐》时尚还懵懂，对“胡家刀法”的痴迷远甚于什么痴爱缠绵——那时并不知道若干年后我竟成了演员，自然更无法预料有一天我会机缘巧合的成了“胡斐”。最新的拍摄计划是昨天晚上才交给我的，今天戏份很重，有文戏有打戏，需要骑马，还要吊威亚，而“程灵素之死”几个字夹杂其中，并没有特别标注。

我曾开玩笑说：“阿娇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程灵素’。”然而“程灵素”的动人之处从来都与相貌无关，阿娇自知，因而丝毫不以此为傲，甚至有意淡化，她把戏更多的放在眼睛里，这一点或许让她与“程灵素”真正产生交集——“胡斐”的台词我早已烂熟于心，甚至“程灵素”的部分我也倒背如流，可无数次的想象都无法预料到亲身体会的震撼——我无法得知如果真有“胡斐”其人，他此刻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但当我看着她为我饱受毒蚀之苦，命若流沙时，有如千刀万剐钻心，我开始恨她，恨她自作主张的救了我，而我却束手无策，恨她看似坚强却早已为爱灼伤，我恨她步步为营洞察先机，更加恨她让我的生命变得沉重而无法拒绝——她安静的睡在我身边，纤瘦弱小，脸色苍白，我在想，没有她，我该有多寂寞……

导演喊“卡”的时候，我和阿娇已满脸是泪，浑身是汗。睡眠不足的时候，夜里常会做梦，惊醒之后往往许久才能回神，但也总是暗自庆幸：“还好只是一个梦！”——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