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盛夏，流火七月。中芭的“老朋友”——瑞士洛桑贝嘉舞蹈学校校长米歇尔·卡斯卡赫（Michel Gascard）和瓦雷莉·拉卡兹（Valerie Lacaze）夫妇相携再次来到北京。应中央芭蕾舞团冯英团长的邀请，米歇尔先生为中芭的年轻演员们开展了贝嘉系统的基本功训练，并带来了世界著名芭蕾编导莫里斯·贝嘉（Maurice Bejart）的作品《滑冰者》（Les Patineurs）。瓦雷莉女士则为中芭的演员编创了一段全新的双人舞作品《云雨》（Nuages et Pluie）。在排练的间隙，两位芭蕾大师欣然与我们分享了他们再次来到中芭的感受。

问：非常开心您们一家人又一次来到中国，这一次来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Michel：来中国之前，我们刚刚在洛桑结束了我们贝嘉学校的学年汇报，之后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中国。在洛桑这样的城市我们不太能感觉到身边环境的变化，但是北京不一样，这里的变化太快了。我这次来到中芭，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剧团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剧团吸纳了很多优秀的年轻演员，他们刚走出校门，青涩稚嫩，需要许多好作品的锤炼。因此我专门给剧团的年轻男演员带来了非常适合他们的作品《滑冰者》。

问：您给我们团男演员排练的时候可以说是激情四射，非常有感染力，这是您一贯的排练方式吗？

Michel：是的，我排练的时候非常投入，这可能是我个人的风格。我希望能够带动演员们把激情释放出来。贝嘉大师是非常伟大的编导，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对艺术、对人生的热爱，我希望把这些传递给年轻的演员。

问：在这些年轻的演员身上，您是否会想起自己当年跟随贝嘉大师学习的情形呢？

Michel：给年轻演员排练《滑冰者》这个作品对我来说确实是有特别的意义，这个作品是贝嘉大师为我量身编创的。当时我非常年轻（大笑）。我们还是不要回忆过去了。我喜欢和年轻演员待在一起，他们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问：既然这样，那我们展望一下未来，能否透露一下您近期的计划？

Michel：我有非常非常多的计划，但是很多事情的发生是需要机缘的。总的来说，我非常开放，愿意迎接未来各种的机会和挑战。就像我来到中国，我不仅和中国芭蕾舞者工作，我也在大街上和各式各样的人交谈。非常感谢冯团长能够给我们这个机会，不断地认识中国。

问：您和冯团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您怎样看待国际艺术家之间的交流呢？

Michel：首先，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在舞蹈的世界里我们都是一家人。因此，我非常愿意与不同的艺术家交流、分享。冯团长是我非常尊敬的艺术家，她现在带领这么大的舞团，将舞团保持在一个很好的水平，我非常佩服她。

问：Valerie，您能否谈一谈您这次来中芭的新创作呢？

Valerie：这是我第一次受邀来中国创作，我感到非常荣幸。我告诉我的朋友们：我要去给中央芭蕾舞团的演员排作品了！他们都非常羡慕我。这个合作机会是我梦寐以求的。冯团长向我推荐了一段非常具有中国风格的音乐，给了我非常多的灵感。我这段时间反反复复地听这段音乐，结合我对中国的诗歌、哲学和文化的了解，最终促成了这段双人舞的创作。

问：您与中芭的演员合作顺利吗？

Valerie：我认识了很多年轻的演员，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有特点。当然，在刚开始，我们需要1-2天时间适应彼此，了解彼此的肢体动作特点。一旦我们建立起了信任和理解，合作就非常顺畅了。

我的工作方式是非常互动的。我不会直接把编好的动作教给演员。我认为演员就像是一件乐器，编导就像是一个音乐家。音乐家首先要了解这个乐器，然后想办法让乐器发出最美妙的声音。排练的时候，我讲解的多，示范的少。我希望演员能够在我的引导下更多地发现自己，给作品赋予自己的个性。

问：能否简要介绍一下作品的内容？

Valerie：这个作品我给它起名为Nuages etPluie ，也就是“云和雨”的意思。我读了一些中国的古诗，在云和雨之中有很多丰富的东西。我没有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我觉得它有点像一个寓言。这个作品中发生的一切像是一个梦境，一个中国古代的梦境。诗人在梦中寻找灵感，最终领悟了艺术的真谛。

问：您在作品中使用了毛笔作为道具，它象征着什么呢？

Valerie：这两年，我读了很多关于中国道教、中国唐代诗人的书，我非常喜欢诗人用毛笔写字的形象。中国的书法对我来说是一种精神，而我的作品探讨的也是关于灵魂、关于精神的、非常内在的东西。

芭蕾大师米歇尔·卡斯卡赫曾与世界著名芭蕾编导莫里斯·贝嘉亲密合作35年。他曾在贝嘉的著名作品《火鸟》、《彼得鲁什卡》、《巴克提》（Bhakti）、《法拉》（Farah）担任主演，贝嘉大师还曾为他量身编创了《魔笛》、《想象中的莫里哀》（Le Molière imaginaire）、《莫扎特探戈》（Mozart Tango）等作品。2007年，根据贝嘉大师的遗愿，米歇尔接任洛桑贝嘉舞蹈（Rudra-Béjart）学校校长。除了学校的教学，米歇尔多年在世界各著名舞团排练贝嘉大师的作品，包括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米兰斯卡拉大剧院芭蕾舞团、瑞典皇家芭蕾舞团、蒙特-卡洛芭蕾舞团。2009年，米歇尔为中芭排练了《火鸟》。

编导瓦雷莉·拉卡兹曾在法国接受巴黎歌剧院芭蕾教育，16岁开始尝试编舞。自1997年起，她被贝嘉大师选中担任贝嘉舞蹈学校现代舞教师，同时为欧洲和加拿大等地的舞团编创作品，包括《卡密尔·克劳岱，忘却的伴侣》（2012），《艺术家的生活》（2013，曾参加中芭主办的中国芭蕾演出季），《牧神是女人》（2015，纽约玛莎·葛兰姆舞团）。

采访整理：彭柯嘉/ 审稿：秦曦、孙元娜/摄影：时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