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堂.吉诃德》系列专访之龚勋、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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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美设计-龚勋:
这个版本的《堂·吉诃德》从1985年开始,我们现在的团长冯英那一代艺术家们就在跳,所以她们对这个戏的感情很深,不亚于《天鹅湖》。这代艺术家们心里有一个情怀,就是希望让大家知道,经典的芭蕾不光有《天鹅湖》,而还有像《堂·吉诃德》这样的许多优秀剧目。因为这个版本在其他芭蕾舞团演的不多,我们想把这个东西搞起来。
当时那个版本,我们现在回头再看,就会觉得不满足了,可能是因为我们看的演出越来越多,我们的要求在提高。我们知道,当时80年代初的经济环境跟现在有着天壤之别,从舞美制作水准就方面,能感觉差那么一点。
这部戏的舞美制作面临一个问题,就是经典的东西不好动。芭蕾有时和我们的戏曲很接近,尤其是老戏,程式化的东西不能改太多,顶多就是在群舞等方面增加规模(因为剧院在扩大,你感觉人不够了,所以需要加人)。从服装方面来说,我们当年的服装样式和巴黎歌剧院是一样的,但毕竟已经搁了20多年,衣服已经很旧了,有些已经不能用了。
这一次,我们艺术总监冯英团长,她把一些她个人的想法与经验都贡献出来,因为她在世界各地看的戏特别多,就从各个版本中吸取精华。因为她太爱这个戏了,当年她就跳过这部戏。她把她理想当中的方案和各种版本对比,反复推敲,最终达到她心目当中理想的角色形象。
再说布景,它的难度和舞蹈一样,也是经典版本怎么动、动哪儿的问题。“经典中创新”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的方案大概设计过三次。第一次稍微保守一些;第二次有较大跨度,可又觉得可能太超前了;所以第三次,我们把两个方案中和了一下。
这里面有几个元素是固定的:西班牙风情、风车、婚礼场面,这些都是有的。开始我们想了,毕竟要符合当下观众的审美情趣,你不能让观众觉得是看文物一样。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媒体时代,晚会动不动就是LED屏什么的。但这些东西如果出现在这部剧中,就显得有点浮夸。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人感觉“新意”一点呢?这次制作,我们增加了华丽的感觉,对比度拉大,乡土的气息、集市的场面加强;让人有种亲切感,觉得真正有一帮人在舞台上生活,故事是真实可信的。像以前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风、闪电等效果加进来之后,大家从视觉上感觉,饱满度增加了。
我们的团领导、艺术委员会开始在讨论这个版本的时候定了调子,我们不敢说我们能超越这个版本多少,但是看了这么多国外的版本之后,我们心里有个标杆,知道我们应该做到什么程度。最起码不丢人,可以问心无愧地把这个作品拿到国外去演。这次,我们把边幕等做了立体化改造,等于说是做了一个3D处理,让你感觉实在感、力量感都很强。一般大家会认为芭蕾就是画几块布,跳就行了;其实不然,芭蕾的舞台布景可以做得很扎实,让人感觉更加可信。
我们就是要用那些无限多可信的细节,让没有看过这部戏的观众产生兴趣,让看过戏的观众在重温经典的时候能感觉到,在新世纪我们有一个新的处理、新的方式,能勾起他对经典的温馨记忆。
灯光设计-邓文:
《堂·吉诃德》这个戏,是我们整个团在向古典芭蕾致敬。包括表演、舞美、灯光都是从尊重古典芭蕾这门艺术出发,尽量地去遵循它的规律,找到我们现在观众的需求。在灯光设计上,我们现在有日新月异的进步,有各种先进的手段;但还是应该从精神内核上找到一种古典芭蕾本身的美学的东西,包括肢体的、舞蹈本身的,舞台美术的,布景的,灯光的……这些都是传统的,都其实是一些很好的练习。就是对于一些现代戏的表现形式来讲,这也是一次很好的补课和学习。
设计当中,我也尝试想要做到更新、更多的东西能补充进来。但在制作的过程当中,发现其实古典主义的东西有很深的基本功;它需要静下心来慢慢地琢磨,需要时间,需要对场景本身的还原;还要照顾到舞蹈演员的形体动作,因为表演的时候需要充足的、光彩照人的东西。
《堂·吉诃德》这部戏有程式化的东西在里头。我们一定要延续古典的风貌。现在人太急躁了,做的东西往往有急躁的特征。虽然这个戏的版本很多,但是我们这个版本是沿用古典芭蕾的表现方式,所以我们一直在找这种结合点。其实,我们也曾有过对服装、舞美、灯光等,提出新的意见和更新的要求。但这个要求最后都要回到古典芭蕾的范围以里,这就是我们创作的一个过程。我们先是尝试着突出去,然后再收回来;又尝试地突出去,再收回来;这样反复好几次。这是我们团很严谨的一个制作习惯,也是一种态度,首先我们尊重古典芭蕾,这个特别重要。因为现在的观众不一样了,需要改变。但是,这种改变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必须要有一个底线,要尊重这个艺术形式。
我的心愿是希望这台戏能呈现得更美一点。这个美要传达到观众的心里,需要观众静得下心来看,理解这种古典的美。古典芭蕾要生存,一定要有人看到它的美,它才能发挥艺术的价值。
文字整理:孙豪/审稿:孙元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