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为什么特别喜欢叶兆言的这几本书?

(2021-03-22 20:36:05)

为什么特别喜欢叶兆言的这几本书?

前年吧?叶兆言先生到上海签售他的长篇新作《刻骨铭心》,我作为嘉宾叨陪末座。

签售活动开始前,声称自己不善言辞的叶兆言开始担忧起来:一会儿我说些什么呢?见叶先生真的惧怕在大庭广众下说话,同为嘉宾的复旦大学教授张新颖出了一个馊主意。他指着我说:“你做过老师,朗读文章不成问题,一会儿你选一段《刻骨铭心》读一读嘛。”张新颖的一席话,说得叶兆言频频点头,可我急坏了。且不说我离开教师岗位已有经年,就是当年做老师时,朗读一篇文章也要事先默念几遍的。要毫无准备地当众读一点《刻骨铭心》,我仿佛听到自己读错字了读破句了,就赶紧摇头。

然而,我终究还是没能拗过他们。

意外的是,虽然没做一丁点准备,当众阅读叶先生指定的《刻骨铭心》片段,我竟然读得特别流畅——那是我朗读生涯中的最高光时刻。尽管如此,我不是非常喜欢《刻骨铭心》。

叶兆言先生的多部长篇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是他早年创作的《花煞》和《花影》。如果再要说一本,那就是《一九三七年的爱情》了。

假如可以跃出小说的范畴,我更喜欢叶兆言先生的随笔,比如《杂花生树》、《陈年人物》、《陈年旧事》、《午后的岁月》。这几本随笔给当年的阅读者带来了什么样的舒适感?就好比在深秋或者初冬的午后阳光下听一位经过岁月历练的学者回望有趣的人和事。

所以,得知译林出版社将上述4本书和我没有读过的《诚知此恨人人有》和《群莺乱飞》汇编成一套“叶兆言经典作品”后,虽然读过的4本书我稍微想一想还是能从书橱里将它们翻检出来的,我还是很想拥有一套。

书到了。我的书桌上,左手边是“叶兆言经典作品”,右手边是一摞外国名家名作。理智告诉我,没有时间重读叶兆言了,所以,我拿起《杂花生树》对自己说:就看一眼。就这一眼,诱惑得我把《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和《诚知此恨人人有》等3本书一口气读完了。

“尽管杂乱,却是《杂花生树》和《群莺乱飞》的继续,如出一辙。它们甚至可以看成是一个整体”,叶先生写在《诚知此恨人人有》“自序”里的这段话,像是在替我由着性子乱读书做辩护。当然,我心里更明白,假如不是叶先生的这几本书写得颇对胃口,我怎么可能手不释卷地读完它们?又怎么可能忍了又忍才能暂时放下6本书中的其他3本!

为什么特别喜欢叶兆言先生的这几本书?

叶先生写文章时喜欢信手拈来古诗词,且从来不把这些引用用引号标注出来。起初,我很是疑惑:作为受过科班训练的写作者,叶兆言怎么会不知道引用他人的诗句应该标注出来?于是,就又将《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和《诚知此恨人人有》翻一遍——假如叶先生在写作这些文章时按照常规将所引用的古诗词用书引号标注出来的话,那么,这三本书里出场最多的将是引号!正是这一可见的数量,让我惊异于叶兆言先生的古文功底。《群莺乱飞》收入了一篇题为《恨血千年土中碧》的文章,稍通古诗词的读者一眼就能辨识出,文章的篇名出自李贺的一首七言《秋来》,而文章就是作者回忆自己在荒唐的岁月里是怎么通过诵读李贺的诗继而将李贺引为知己的过程的:“二十多年前(写作此文的时间节点),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读新词强说愁。那年月,穿着油腻腻的工作服,靠在冰冷的铁皮工具箱上,自以为已被这首诗(《秋来》)感动了,征服了,时至今日,不愿说当时是矫情,只能说感触又深刻了几分。我写这篇文章怀念李贺。其实是借题发挥,追忆自己曾经有过的一段生活”——在铺天盖地的出版物中,我们选择叶兆言先生的“叶兆言经典作品”,不就是想借这些文章来追忆自己曾经有过的与叶先生的过往重叠的日子吗?当然,不是只有叶兆言先生在追忆往昔时光,在为数不少的追忆中我更钟爱叶先生的表述,是因为我厌烦那种用污秽的语言声讨过去的文章。如果要讨檄荒唐岁月给自己给家庭带来的伤害,叶兆言应该属于最有资格的那一群体。父亲和母亲被关进了牛棚,在一个颇有名气的知识分子家庭长大的叶兆言,一夜之间成了被人唾弃的弃儿,从高处跌落带给一个孩子的伤痛,是怎么形容都不为过的。已经痛不欲生了,却还被告知,他是叶家领养的孩子,这种被那个年代称之为“灵魂深处爆发革命”的撕开真相的举动,给叶兆言的暴击一定比流落街头更加沉重,所以,当一切被拨乱反正以后,叶兆言用气势汹汹的言辞控诉伤害过他的人和年代,怕是谁都不会觉得他过分的。然而,他却总是温文尔雅地说着往事中的是与非,我总觉得,如此温良敦厚的文字,得益于良好的古典文学素养,那真是风霜雨雪严相逼,古诗词里求自在。李贺以及人已作古作品常青的李白杜甫苏东坡们,陪伴着乱世中无所事事的叶兆言,这种长情使得他们的诗词渐成叶兆言的生命组成部分,说叶兆言作文是信手拈来,都低估了中国古典文学在其专业素养里的比重。叶兆言在古典文学中长期沉潜的结果,让我在阅读他的作品时总是疑惑:那些工整又瑰丽的诗词,是引用而不是原创吗?可见,他文质彬彬的表述,是在示范如何回归典雅的汉语。

正因为从始至终都在追求雅致的表达,叶兆言笔下关于爷爷叶圣陶以及父亲叶至诚的陈年往事,于我并不新鲜,但照样读得津津有味——文字优雅还是粗暴,能改变故事的成色,叶兆言的这几本书如是说。

因为特别喜欢叶兆言的这几本书,所以,读完了也没有将它们放回书架,而是时不时地拿起一本翻到哪页读哪页。读着读着,我想到了那篇被广泛称赞的满分作文。写作文的孩子没有错,错在无原则地点赞的老师们。与其鼓励孩子们胡乱引用自己未必读懂的哲学以及生硬的文言表达,不如引导他们读一读叶兆言的这几本书,帮助他们意识到,明白晓畅的汉语也可以是优雅的、丰富的。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