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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好奇心——读《一人一年泰州西》

(2014-07-19 10:17:13)

非祖籍苏北的上海居民,不能体察这个群体的尴尬和内心深处的不服。时光倒退半个世纪,男女择偶的一个重要条件是对方不能是“全钢”或“半钢”。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彼时,上海产的手表风靡神州大地,这种手表因着所用钢材多寡而分了全钢和半钢。这种概念移作形容一个人,当然不是指这个人是全钢制造还是半钢制造,而是指这个人的双亲都是江北人还是其中之一是江北人,沪语“钢”“江”不分。江北人,上海人谓苏北人是也。

这种地域歧视,源自上海开埠之初,来上海的苏北人多因家乡绝收而来寻找温饱,不像浙江人是来创业的。不同的目标决定了两地人在上海的不同境遇,苏北人与滚地龙、纱厂女工划了等号,浙江人特别是宁波人中有虞洽卿作为代表。当然也有苏北人择了高枝宁波人落了下风的个案,但是,苏北人的下只角、宁波人的上只角是上海市民的共识。

经过两三代人的更迭,期间社会又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下的上海,“半钢”“全钢”之说几近绝迹,如果说上海本地居民还有歧视他人恶习的话,对象也发生了变化。尽管如此,户口本上的籍贯处填写的地名,还是让籍贯苏北的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轻微自卑。比如,偶尔有人问我老家何处,我会答扬州。扬州虽处苏北腹地,因其曾经的富庶,像是上海的飞地——可见,苏北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上海看不起,还是因为那是一方非常贫瘠的土地,与有鱼米之乡的苏南有霄壤之别。我从来没回过我的籍贯所在地,听我爸爸讲,1970年代末他带我弟弟回老家祭祖,老家人为让我弟弟吃得满意,特意为他做了一碗咸菜炒肉丝,一小块猪肉是从镇上临时割回来的,咸菜是从自家的咸菜缸里捞的,捞出来的咸菜上,爬满了蛆虫。子肯定会嫌母丑,所以,公开标榜自己是苏北人又能以苏北作为写作对象的苏北作家,不多,汪曾祺先生算一个,可惜,先生离家乡久远以后才开始写家乡,他笔下的高邮多少染上了先生的思乡病,所以,美得让人恍惚。敢说这句话,是因为先生笔下的高邮,也是我的老家,几年前去看过一回,还是贫瘠。

逗引出我一腔废话的,是漫漫的一本图文并茂的新书《一人一年泰州西》。书未到手边时朋友们已经在热议这本书了,我端详幽雅的封面上“一人一年泰州西”的字样,一直在揣度泰州西是什么意思,我不敢相信这是一本写苏北的书。结果,还真是一本写苏北泰州西的书。泰州西距离我的籍贯地高邮不远,捧读《一人一年泰州西》,有一种“漫卷诗书喜欲狂……青春作伴好还乡”的喜悦,欢喜中,随漫漫闻了闻家乡的野花杂草,看了看家乡星稀月朗的夜空,走了走家乡的田埂地,还与刘爷爷和冯奶奶结下了乡谊之情。一页页地翻动书页,错把他乡当故乡的忐忑渐次消散,实在是漫漫很不罗嗦的叙述,让我数年前看到的高邮慢慢在我的脑际如电影般地一帧帧走着画面,也让我想起了我非常喜欢的作家鲁敏的“东坝系列”。

鲁敏,是由苏北东台走出来的作家。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故乡东台是她的文曲星,以东台为背景的被鲁敏命名为“东坝系列”的小说,如《颠倒的时光》、《风月剪》、《逝者的恩泽》等等,都是能让人一读再读,特别是对默默地将苏北视作故乡的人来说,读鲁敏的小说,等于过一过思乡瘾。

如果说鲁敏的“东坝系列”,是虚构的苏北,那么,漫漫的《一人一年泰州西》就是实录的苏北,两位女子沉浸苏北的深浅不同,但是,呈现给我们的文字,都有非常地道的苏北味。在苏北至今都没有富裕、荣光到足以让走出去的人为之骄傲并有足够的勇气回望时,两位女子肯为苏北写下富含关切的文字,至少让我这个苏北人心中五味杂陈。

只是,漫漫在泰州西到底只逗留了一年,《一人一年泰州西》的一些篇什也就有了浅尝辄止的遗憾。点到为止的好处是书里到处都是好奇心,然而,我的阅读口味是希望读到挖地三尺的泰州西,不知道漫漫有没有这样的打算?

数年前,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王家范先生发表在《南方周末》上的文章《明清易代:一个贫民的实话实说》给了我一闷棍。文中,先生提到了上海县人姚廷遴写的日记体《历年记》并引了一小段原文。明清易代时期一个贫民百姓的日记带给我的震撼超过了10余年里大中小学给我的历史教育。在这里旧话重提,是希望漫漫有深入泰州西再写一本甚至多本关于苏北的乡野实录,很多很多年以后,漫漫的泰州西或许能胜过泰州西的地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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