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呈现一种生活状态——电影《八月,奥色治郡》
(2014-03-21 09:50:28)特意去查了一下俄克拉何马八月的天气状况,白天的平均气温高达摄氏34度,平均降雨6天,典型的温带大陆性气候。酷热难当的时候,人的负面情绪会集中爆发,让《八月,奥色治郡》过于集中的戏剧冲突有了依凭。饶是这样,《八月,奥色治郡》的巧合还是过多了,你看,维奥利特·威斯顿和丈夫贝弗利孤独地生活在不那么宜居的俄克拉何马小镇奥色治郡,一个磕药一个酗酒,以此打法剩余的人生时光。有一天,贝弗利突然觉得生活实在无趣,了断了自己,于是,维奥利特的妹妹一家以及她和贝弗里的三个女儿芭芭拉、伊娃和凯伦带着丈夫和女儿、男朋友回家奔丧。尽管是奥色治郡最难忍受的八月,死者为大,维奥利特妹妹家那个有些木讷的儿子小查理因为没有被闹钟叫醒而未赶上姨父的葬礼,他不就得一遍遍地道歉吗?
可是,八月的奥色治郡实在酷暑难忍。因为丈夫出轨已经分居的巴巴拉夫妇,如果留在气候宜人的佛罗里达,没有回旋余地的冲突也许就不会发生;凯伦和男朋友如果还在浪漫的迈阿密,那个英俊的男人怎么会丢下凯伦缠上凯伦的外甥女巴巴拉的女儿?至于伊娃和小查理之间的那点情愫,恐怕也不会就着炎热的天气发酵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从而将伊娃的姨妈、小查理的妈妈以及维奥利特陷于难言的隐痛之中。
对,伊娃和小查理是表兄妹。表兄妹谈情说爱是一件硌牙的事情,可只要像凯伦说的他们不要孩子,一家人还是会祝福他们的吧?问题是,伊娃和小查理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呵,是的,小查理是教授、诗人、维奥利特文质彬彬的丈夫贝弗里与维奥利特的妹妹偷情后珠胎暗结的成果。噢,太乱了,这一家人之间的关系。过于戏剧化不仅让人生疑:可信度在哪里?嘿,人们说,这部电影,看的不是情节,而是梅丽尔·斯特里普和朱丽亚·罗伯茨怎么飚戏的。导演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影片的中端,葬礼结束后一家人围坐在燠热的餐厅里吃豆腐饭,维奥利特借着药劲各种抱怨,终于惹烦芭芭拉,母女两个从言语互呛到肢体轻触最后打翻在地板上……就是仗着年轻气盛的优势,在戏精梅姨面前,大嘴很快败下阵来——演出到此结束吗?不,这个家庭的各种凌乱,这以后才开始慢慢显露,所以,我理解《八月,奥色治郡》还是想借助梅姨和大嘴的名气邀请更多的观众关注生长在家庭内部的肿瘤。那么,我们通过这样的关注,想要获取什么样的审美愉悦?大概是:你为你的家庭生活烦恼不已时,请看看他家,更加不堪。可是,通过这种比较,真能让人获得审美愉悦吗?
张楚的小说有异趣。第3期《小说月报》刊登了他的小说《野象小姐》。野象小姐又胖又笨拙,在医院当清洁工。尽管生活困顿,需要野象小姐用非常规的方式维持温饱生活,但她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告诉“我”,应该怎么去面对生活中的不如意。“我”是大家公认的美女,天妒美貌,“我”罹患乳腺癌双乳尽失,丈夫又频频偷腥,于是“我”整天生活在阴郁中——张楚在其发表在《收获》杂志上的小说《在云落》中显现的别样趣味在《野象小姐》中不复存在,一个明显的标志就是他想要读者通过阅读他刻意并列的野象小姐与“我”的生活状态,来感谢上苍对自己的宽待。俯视比自己更窘迫的人会获得心理愉悦吗?那天下班搭公共汽车回家,沮丧中听见公交车司机快乐地跟随收音机哼唱老歌,就对自己说:你还好意思不开心吗?事实是,我的不开心并没有随着那快乐的歌声减弱一点点。由此及彼,野象小姐再怎么笑着面对困境,都不能鼓励美女“我”去跟生活讲和,是吗?张楚。
那么,又有什么必要非在《八月,奥色治郡》的“头上”按一个观影指南呢?它只是在呈现一种生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