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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汉姆去哪里了?——观《我们的父辈》

(2014-01-08 12:08:52)

兰波,法国诗人,以其阴郁的诗风深得一代又一代年轻人喜欢。

荣格,分析心理学派的创始人,其性格内向到了何种程度,可以参看电影《心理学家》。

德国三集剧集《我们的父辈》讲述的是威尔汉姆、维克多、格兰塔、夏绿蒂和弗里德汉姆5个德国热血青年在二战中各自的遭际。把弗里德汉姆放在5个人中的最后一个,是因为他最小,甫一出场,乳臭还未散尽。他又那么喜欢兰波和荣格,就算是打起背包上了前线,背包里也要塞进一本兰波诗选,耳边枪炮声隆隆,弗里德汉姆照样可以倚在战壕里让自己短暂地消失在兰波的诗行里——不成熟。

这样一个金发碧眼的德国男孩,到了战场会怯懦得唯唯诺诺,是所有《我们的父辈》的观众可以原谅的。可是,跟他在一起的战友不原谅他,尤其是他那自豪地祖国而战的哥哥威尔汉姆不能原谅他。只是碍于妈妈让他照顾好弟弟的嘱托,在弗里德汉姆无心地用烟蒂招引来苏联人飞机的狂轰滥炸时,他才没有亲自动手去教训弟弟,却听任了战友对弗里德汉姆的一顿暴打。

就是这个被战争狂人逼上了战场的弗里德汉姆,喜欢兰波和荣格的有些怯懦的弗里德汉姆,后来竟然迷恋上了战争。

当弗里德汉姆发现自己和战友们誓死攻陷的电报大楼就是一处废墟后,一通撕心裂肺的大发泄走出电报大楼,那该是原本很不愿意被裹挟进战争的弗里德汉姆远离战场的契机吧:为了逃生而换上苏军军服的他,被战友的子弹击中胸部,客观上也让弗里德汉姆有了回到柏林回到家远离战场的理由。然而,伤愈后的弗里德汉姆不顾妈妈的苦苦劝阻重新回到战场,此时的他,恐怕已经忘记了兰波和荣格,4个平民被悬在了绞索架上,上司一声令下,弗里德汉姆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抽掉了他们脚底下托举住他们身体的木板,送他们去了彼岸。起先,看见别人一枪就撂倒12岁女孩弗里德汉姆还会哆嗦一下,没多久,他已经能够眼都不眨地拔枪射向一大群无辜的平民……那个片子开始时有些腼腆有些胆小的弗里德汉姆去哪里了?那个喜欢兰波和荣格的弗里德汉姆去哪里了?当他为了保护平民跃身而起将自己暴露在苏军的枪口前时,一颗又一颗子弹在弗里德汉姆身体里炸出一个又一个血窟窿如恶之花一样怨毒绽放时,谁的心不痛?谁不想找回那个喜欢兰波和荣格的弗里德汉姆?

《我们的父辈》是2013年在德国热播的一部三集剧集。尽管我们把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罪孽搁到了希特勒的头上,但是,德国民众义无反顾地甚至积极地参与了战争,这是抹不掉的耻辱。一个人都会下意识地遮蔽自己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可是德国,在二战结束60多年以后,竟用一部《我们的父辈》提醒自己:我们的父辈对人类犯下的罪过。而用较重的笔墨描述弗里德汉姆由一个战争的疏离者变为被迫参与者继而是主动参与者,又在深刻反思:将二战得以爆发的罪孽全部归咎于希特勒,够吗?

片子结束前,被夏绿蒂告发的犹太女医生而今已成苏联军人的莉莉娅,帮助夏绿蒂免于一死后这样回答夏绿蒂的追问:“怨怨相报何时了”。与此同时,九死一生回到柏林的维克多却发现纳粹突击队队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德国政府官员,这其中的意味,真是一言难尽。而如此深刻的反省和追问,也只有德国人会在60多年后还者昂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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