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桑的甜和老肖的苦——在现场
(2010-05-19 11: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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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5月16日星期天晚上,突然空闲下来,就在两场音乐会之间挣扎起来。听孙梅庭弹肖邦?还是听黄蒙拉拉圣—桑?最终决定去上海音乐厅听上海交响乐团的“魔弓传奇”,是想去现场领略老雅尔维的风采。
序曲是鲍罗丁的《伊戈尔王子》序曲。为一则轶事迷恋过他的《夜曲》,还以为标题铿锵的《伊戈尔王子》序曲会让我听出不一样的鲍罗丁,却还是一腔柔情,想必,这位化学家把全部的严肃都放到他的研究里了。
个子小小的黄蒙拉一身燕尾服往舞台上一站,与圣—桑的《B小调第三小提琴协奏曲》相称的严丝合缝。圣—桑是非常普罗的作曲家,其一曲《天鹅之死》成就了他的盛名,也约定了他的风格。阴柔之美,是我听黄蒙拉演奏这部作品的直觉,所以,听者很容易陶醉其间;所以,不知不觉就把曲子听到了终曲。有些曲目,听得叫人惊心动魄,惊魂未定之时灵魂亦被触动;有些曲目,听得叫人通体舒泰,亦梦亦幻之时也被感动。圣—桑的《B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属于后者,才有了柏辽兹的一个说法:“他什么都知道,就缺少生涩。”圣—桑深谙好友赞誉背后的意思,可这个完美主义者必定要把自己的作品拿捏到完美,才罢休。不过,圣—桑在花圃里孜孜以求地栽种了一朵又一朵叫圣—桑的玫瑰,也是我们乐迷的福分。
音乐会的下半场,安排的曲目是肖斯塔科维奇的《D小调第五交响曲》。有意思,一场音乐会,先是让乐迷在甜蜜中嗅花香,后又让乐迷在苦涩中尝水咸。真的,第一次在现场听肖斯塔科维奇的这部作品,觉得他用音符汇成的,就是一条暗流涌动又屡屡遇到暗礁的河流。在自己的作品遭到领袖斯大林严厉指责后,肖斯塔科维奇还想将自己的音乐才华呈现出来,你想,他在五线谱上书写这部作品的时候内心有多纠结?这让我想到了汪曾祺,在那么恶劣的形势下,还能在夹缝中创作出一部传世之作《沙家浜》,我们管这样的人叫能够圆通的人才。无疑,肖斯塔科维奇是这样一个圆通的天才,以一部《D小调第五交响曲》重又获得当时主流社会的接纳,更可贵的,同一部作品,也获得了被粗暴的当局压制得苟延残喘的民众的推崇。
真是十分疑惑,这部作品到底如何中庸,才能在夹缝在游刃有余?
岁月流逝了半个多世纪,所谓的政治已经物是人非,可肖斯塔科维奇的《D小调第五交响曲》却如常青树你什么时候去听都能听到作曲家的心声:闪躲着把自己心里美好的音乐尽可能地展示给这个世界。
尼姆·雅尔维的儿子也做指挥,所以,资深乐迷都管尼姆·雅尔维叫老雅尔维。老雅尔维如果做运动员,一定是很善于用假动作取胜的,你看他站在指挥台上动作虽不大,万钧之力却都在稍稍挪动的身体里。他还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老头,幕间休息前,他和观众一起用幽默的手势催促黄蒙拉重回舞台,从而,我们耳闻目睹了黄蒙拉绝佳的琴艺,他跳弓、顿弓、运弓、拨弦……娴熟的琴艺,让黄蒙拉手里的小提琴魔力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