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娆宛如云中燕——与谢燕一席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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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是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女人
像许多无聊的谈话开头一样,我先问谢燕哪儿人;知道她是晋东南人,不知道是哪个县的。她说是长子县人,只是从小很少在故乡待过。父亲师范毕业,做过几年小学教员,后来从了政。从她懂事时起,父亲一直在外地任职,当过沁源县、壶关县的县委负责人,再后来是晋城市人大的领导。小时候,她与母亲随父亲住在沁源。这儿属太岳山区,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有大片大片的森林,著名的灵空山就亦在此地。母亲曾领上她和姐姐去灵空山玩过,高大的林木遮蔽了天空,阳光从枝叶间渗出,一道道光柱斜射下来,地上全是绿绿的草丛,她和姐姐在林子里跳呀,笑呀,快活极了。
父亲工作忙,外出多,平日很少回家,在她的记忆里,只要家里有了香烟的味儿,就是父亲回来了。至今她对男人抽烟不反感。婚后先生曾跟她说,好多妻子都劝丈夫戒烟,你怎么不劝我戒烟?她笑笑,不愿说出此中的奥秘。
公公婆婆都是五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谈对象时对她这个准儿媳妇并不怎么看好,觉得干部家庭的女孩子,免不了娇骄二气,几次接触,方发觉不然。现在她与夫君都在报社上班,婆婆跟着他们照顾孙子,一家人幸福美满。正说着,儿子来了电话,说学校让买不带水银柱的体温计,他不知道该去哪儿卖。谢燕说,自个去吧,对面街上不是有个医疗用品商店吗,快去吧,锻炼锻炼嘛!
看那神态,不像是在跟儿子说话,倒像是在跟一个淘气的小弟弟磨牙,几分乞求,几分训诫。想来儿子听了,定然是欢蹦乱跳地去了。大概是怕我笑她对儿子的娇惯吧,谢燕歉然言道:我是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女人。
半夜三更,一个年轻女人去八宝山做什么
谢燕纠正说,不是有感情,是我对他非常感激。副刊刚筹办那阵儿,来稿不多,联系的名家更少,请示过领导,她去北京组稿。承北京一位朋友引领,拜访了几位著名作家,其中就有牧惠先生。当时北京已有“车马费”一说,这位朋友说了,她觉得有道理,可她的出差经费里没有这项开支,回去能不能报销也说不准,好在不多,她就自己掏了腰包。几家下来,到了牧惠先生这儿,老先生当即拒绝,说我们都是新闻界的人,不搞这个,你要用我的稿子,尽管说。此后带有牧氏风格的杂文,源源而来。有一段时间,报社的稿费太低,她不好意思再向老人约稿了,老人来电话说,是不是他的稿件不适合这儿的口味,她说了心里的愧意,不料对方说:稿费不是个事,只要对你们的口味,尽管登好了。
几年下来,她经手刊发的牧氏杂文,竟有百篇之多。听说牧惠去世了,她跟报社领导说,想去参加老先生的追悼会,领导很痛快,说该去。第二天就是追悼会,时间紧迫,坐飞机去的。出机场已是半夜,坐上出租车说要去八宝山,弄得司机都有点奇怪,半夜三更的,一个年轻女人去八宝山做什么。去了找见大门,漆黑的夜里,风声凄厉,树影幢幢,那一阵儿真让她胆战心惊。踩好点儿,这才让司机拉她到就近的一家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准时出现在追悼会上。
在十多年的编辑生涯中,她结识了不少著名作家,他们对她都很好,不管稿费高低,总是尽量地满足她的索稿要求。报社的稿件,有时候是很难办的,需要修改,总是很配合。我笑笑说,你这样娴雅文静的女同胞,没人愿意错过这个打交道的机会。
活动结束了,没人处她号啕大哭
我说,你倒会选,美女写美女,定然得心应手。
谢燕说,哪里是,是没人写了她才写的。继而言道,这些年,最大的一次活动,要数2006年10月的《重走西口路》。经她联系,跟右玉县委合作,他们出资金,晚报社出人。她设计的方案是,从乔家大院起程北上,经杀虎口到呼市、包头,再到二连浩特,进入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乌兰巴托,终点是俄罗斯的恰克图。到了呼市,与内蒙《北方新报》合作。两部车,八个人,包括两位文史专家。这么多人,这么远的行程,一路上的各种情况,小的前方人员应付,大的全靠后方相机处置。最后去了乌兰巴托,找见了晋商的后人。没有去了恰克图,一来是天冷了,二来是签证不好办。整个活动搞的有声有色,接连刊出了一系列深度报道。
活动启程那天,等人们散尽,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哭了,是动情的哭,也是欣慰的哭,一面哭一面心里说:小女子总算做成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