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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日下午得知,钟道新先生因病于当天中午去世,两天来心里一直感伤不已。我们曾住对门多年,迁到新居后,不住对门了,毕竟在一座楼里,只要两人都在太原,总会时常见面。这些天,一句旧诗,常在耳畔回响——“千古文章未尽才”。
我们这茬作家中,他的聪明好学,博闻强记,文学的天分之高,是公认的。记得多少年前,《黄河》筹划创刊,我是编辑之一,征集稿子的时候,他送来一个中篇小说《历史的十分钟》。我看了,首先惊异于作者立意的高超,构思的巧妙,故事的曲折动人,语言的简洁明快,这样的作品,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绝不是其时的山西作家能写得出来的。我们几个一商量,就在创刊号上发表了。后来又接连发表了他的《国手》和《部长约你谈话》,也都是中篇。也是那段时间,《山西文学》上发过他的一个短篇叫《姓赵的山东人》,作协院子里,谁看了谁说好。那种洒脱,那种书卷气,在当代作家中可说是少有其匹。
许多作家的成功,常是先发表几篇也还说得过去的作品,走上文坛,再苦苦修炼,最终成为一个成功的作家。道新不是这样,一步入文坛,就是一个成熟的作家。最初的风格,跟后来的风格没有什么大的改变,都是一样的睿智,一样的简洁明快,一样的耐人寻味,只能说,后来加入了些深沉的思考,对时势的关注,显得更好为老练,更为从容不迫。
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前期,是道新创作的喷发期,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有新作在全国性大刊名刊上发表,几乎篇篇都获得好评。后来我不当编辑了,也就不怎么看当代小说,独独对道新的作品是例外。我常给人说,读道新的小说,不必用心,你只要看下去就是了,准保不会让你失望,即便什么也没有,也能让你暂时变得聪明起来。后来我给他写过一篇评论,就叫《聪明的小说家》。这也是缘于我的一个固执的观念,写作是聪明人的事业,聪明是小说家的必具条件。一个写作者,你先得有足够的聪明,然后再说别的。从这点上说,道新可说是个天才的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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