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暑假,老三在差等班的课堂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往撕他脸的班主任丁光头的脸上啐了一大口唾沫,当时我和老大正把头埋在课桌底下忙乎着写一首名叫《闪电少年》的歌词呢,因为全河南省南阳地区邓州市最红最有品的同名青春组合就要诞生啦,所以要抓紧时间把各种事务性工作提前搞定啊,即使第一张专辑里的十首歌都没有曲子……老三这一吐,把我们策划已久的激动人心的计划全打乱了,因为他当天就被开除了,尽管很可怜,可我们还是忍不住要往他脸上吐唾沫,老四甚至都哭了:闪电少年啊!就这么解散啦!
1993年的暑假,老大在丁字口酒后闹事,把一碟儿刘集黄酒泼到了大东关小豹子的脸上,豹子身后,虎狼成群。老大真是个二俅啊!他耳畔在一瞬间飞过很多根铁血羊肉签,俺们四个撒腿就跑,浑身瘫软的老大在翻越护栏的时候被铁尖儿扎透了大腿,他摸了一把还以为漏尿了呢。逃出生天的我们在后来的小诊所里目睹了老大的刮骨疗伤,其实全靠未散的酒劲儿,他不打麻药撅着光屁股任凭叼着烟的流氓医生在他腿上连缝带扎,完事儿后便迫不及待地圪蹴到墙旮旯拉屎去了。老四又快哭了:我们一定要复仇啊!再起风云啊!
1998年的暑假,老四在南京的珠江路被电脑贩子骂得狗血喷头,然后弯着腰往机箱上拧螺丝,老大和他的第五任纯美女友在板仓的土坯房里连睡三天三夜,梦里顺带着把孩子生下来了,老三在石家庄的炮兵部队里喝着衡水老白干想着他从小暗恋到大的一对孪生姑娘,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想她……我呢?我在为毕业而假装哭泣,把一床挨着一床的铺盖卷儿从六楼2号的阳台扔下去,然后躺在硬木板上假装失眠。
昨天晚上,老大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儿子就快生啦,说我老婆管得紧啊,说我还有可能踏入演艺圈吗;老三在email里发过来一个网上商城的联接,他说哥啊你帮我去中关村考察考察这个店是真是假,要是靠谱的话我就过去进点儿货,顺便看看你和世纪坛;老四在msn上突然很正经地说,我出事了,你手头宽不宽裕?
窗外狂风暴雨,一夜连着一夜。闪电唰唰的。北京都变成上海了,少年呀,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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