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国首府。一家酒店。岛国学者查无实知道七七七班机失去联系后，心情沉痛。这天，当他在酒店房间里见到杨神农后，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杨神农也有同感。寒暄过后，情不自禁，他们抱头痛哭。他们相拥着、相拥着，好长时间没分开。王俊雅的英语水平也比较好。经她慢慢腾腾地劝导，查无实和杨神农才擦了眼泪，恢复正常。

       接下来，查无实说，确确实实，我是相当喜欢柳莺。为了娶柳莺为妻，我对家里人说，宁可按照中国的风土人情，只要柳莺这一个妻子。可是，我们家族的长辈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观点。前些天，我对柳莺的父母和姐姐说，请给点时间，让我慢慢地做我长辈的思想工作。当时，岳父点头了，说，我们全家先回国团圆一下，我们在中国等待你的消息。

        三月七日晚上，查无实和他的两个老婆一起，送柳莺一家五人到了机场。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提前三个小时来到了主航站楼。为了消磨剩余时间，岳父柳林给亲人们讲述了几个自己平时热爱生命、珍惜生命的小故事。他说，他曾六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当他还在襁褓之中时，他的父母就曾因为要躲避入侵中国的日本兵、而把他暂时丢在武汉东湖边的家中。

       通过短暂的接触，查无实非常喜欢这一家人。岳父拥有年轻人的活力。岳母虽年近六十，仍显得朝气蓬勃、端庄、有风度。姐姐的长相简直和妹妹柳莺一模一样，好漂亮啊。最聪明伶俐的是小孩子杨柳，好可爱啊。查无实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他发现，对面的杨神农，已经痛苦得不能自持。

       经王俊雅安慰了一会儿，杨神农才平静下来。

       当时，查无实在机场帮他们检查了行李。姐姐柳黄的英语不大好。但是，在妹妹柳莺的翻译下，柳黄和查无实站在主航站楼那充满现代主义气息的扇形屋顶下，聊了大概半小时。他们聊艺术、哲学、文学创作，接下来，还聊到杨神农的小说。之后，柳莺等五人通过安检，乘轨道车到小候机楼。此时，查无实给他们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大约午夜时分，乘客开始登机。查无实说，分别后，他仍在机场等了好长时间。直到一个航空公司的朋友指着天上的一架飞机说，刚起飞，你看看，那就是七七七班机。接下来，查无实就盯住那架飞机看，飞机的影子很快被夜色掩盖，但是，它的航行灯仍是亮晶晶的。直到连七七七班机的航行灯也看不见了，查无实才收回目光。

       后来，在查无实的帮助下，杨神农见到了在岛国首府学习信息技术的十八岁学生巴甫洛。巴甫洛说，那两个用假护照登机的学生，出发前在他巴甫洛的住所里度过了一晚。其中，那个叫迈赫达德的学生，是他在德黑兰念高中时的朋友。迈赫达德告诉他，自己即将在德国汉堡开始新生活，他的母亲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迈赫达德当时非常紧张。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次日晚上，他开车送他们来到机场，还主动要求帮他们办理登机手续，但是他们坚持分开进入机场，随后那个叫德拉瓦尔的学生抢先走了。剩下的两名高中伙伴在车里抽着烟，等了五到十分钟，然后迈赫达德也下车离开。巴甫洛说，我给了他一个拥抱，并祝福他旅途安全，还目送这位背着大大的双肩包和一个手提电脑包的朋友走进了航站楼。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查无实对杨神农说，七七七班机，是有关公司的首款配有遥控自动驾驶仪的商务机。飞机用电子控制系统代替了手动操作系统。飞行员发布的指令被电脑传送到机翼和其他部件上，然后电脑会帮飞机保持平稳运行。七七七班机的行情越来越看好。这是因为它运营成本较低。它的安全记录也是业内最好的，在投入使用的十多年间只发生过两起严重事故。岛国的这个航空公司，是国有航空公司，它从1997年开始使用七七七班机。那架现已失踪的飞机，之前只出过一次安全事件。2012年8月9日，这架飞机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滑行时与中国东方航空公司的空客A340飞机发生剐蹭，在碰到后者的尾翼后，它一侧机翼的末梢也被损坏。有关飞机公司称，他们派了一组工程师和机械师去移除并更换损坏的机翼部分，并在测试后让飞机继续服役。这架客机最后一次轻度保养、检查在2月23日进行，当时没发现任何问题。

       查无实说，我了解到，当227名乘客依次踏进飞机的时候，受到了班机上的空乘人员的迎接。空乘人员中的四位女士穿着布裙制服，六位男士衣着三件套灰色西装。他们中的一些人给公务舱的乘客发手巾、果汁和报纸，另一些人帮助经济舱的乘客寻找座位。飞机外面，地勤人员将乘客的行李装进飞机的货舱里。舱内可以容纳六个货物托盘和十四个集装箱。航空公司称，飞机里没有危险或贵重物品。不过，一名米国官员称，货舱中有锂电池：具有可燃性，比通常的装载量要多。乘务长安德鲁在飞机舱门关闭后，通过广播欢迎了乘客，并提醒他们关闭手机。关机前，柳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是一条平常的短信，告诉我飞机很快要起飞了。

       驾驶舱内，有两名飞行员：53岁的机长扎哈里（于1981年加入马航，有着18365小时的飞行经验），以及他的副驾驶、27岁的哈米德。

       从登机口推出后，飞机滑行至32R跑道。客舱的灯光会在一名驾驶员要求乘务人员坐好、准备起飞前，被调暗。客机的两个引擎，各自可以产生九万多磅的推力。客机滑向约四公里长的跑道，随后在午夜12点41分起飞。在飞机转弯爬升的时候，有些乘客也许能在空中注意到首府和双子塔的灯光。午夜1点07分，在飞机靠近半岛东海岸时，地勤人员收到来自飞机通信寻址与报告系统的报告。这是一种例行的文本信息。Acars系统定期通过无线电或者卫星发出关于飞机状态的新信息。

       在那时，飞机的第一次餐饮服务，应当已经开始了：经济舱中会提供汽水、果汁和花生；在公务舱中，选项则是包括香槟在内的不同种类的饮品，以及碳烤鸡肉和沙爹羊肉配花生酱这样的小吃。机上娱乐系统有多种多样的电影可供选择。

       位于首府郊区的空管人员，通过应答器跟踪飞机的行程。应答器会对雷达信号发出回应信号。那天晚上，七七七航班请求的代码为2157，接着，它报告了其高度、速度以及方位。两分钟后，航班的应答器停止应答。尚不明朗的是，究竟是有人旋转了机长与副驾驶之间的仪器控制面板上的开关钮？还是故障导致应答器停止工作？前一刻，雷达显示，这架客机以542英里的时速向泰国湾方向飞去。下一刻，它就消失了。根据越南军方的记录，此时是1点20分43秒。就在空管员企图努力与航班恢复联系的同时，岛国西海岸的北海空军基地的军用雷达上出现了一架不明飞行器的信号，方位就在该航班消失地点的附近。

       雷达监控小组通常由一名军官与三名士兵组成。但当时的小组，要么是未能注意到信号，要么就是决定不将其作为问题标出并追踪。如果他们标识了，本会将相关信息层层上报，并可能向空军指挥部门发出警报。

       知情人士透露，在第二天晚上的基地通报会上，约80名空军人员被告知，没有证据表明，这个未知信号显示的是失踪的七七七航班，充其量是个友好的不明飞行器。当时，它大幅度转向，穿过半岛，然后再次转向，朝西北方向而去，飞过马六甲海峡。

       然而，调查人员接下来认为，它，恰恰就是失踪的七七七航班。

       是未能在雷达数据中识别出有关航班？还是文过饰非？如果承认不明身份的飞机突破了自己的空防，是相当尴尬的。为了避免尴尬，当初想掩盖。后来，事态严重了。多国舰艇、飞机在泰国湾进行搜寻工作。而军用雷达的追踪影像显示，最后一次记录到的有关班机信号是夜里2点22分，在北海基地西北约200海里处，也就是说，在印度洋安达曼海。这宛若是开玩笑。这个玩笑开得太大。

       接着，在显示这架飞机继续飞行了近七个小时的数据方面，岛国当局也未能快速采取行动。这些数据是航班发往卫星的一系列常规握手信号。

       杨神农赶快将这些消息告诉了老Z。老Z又匆匆忙忙和飞行员作家茂森林一起研究。

"Mystery" the sixth chapter: spoony schol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