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济礁的故事

标签:
南海美济礁故事七律旅游飞机飞行员房价赏花杂谈 |
分类: 茂森林9散文集 |

别以为这里是碧海蓝天,可心旷神怡,这里是出了名的高温、高盐、高湿地带。倘若你在太阳下曝晒十来分钟,你一定会头晕目眩,脸红耳赤,神若醉状。不过这是“烙一身古铜”的绝好地方。
在守礁人精心栽培的植物叶子上,你会看到一颗颗白色的盐粒;海风阵阵“润物无声”使药酒、膏药成了守礁人的必备良药。尽管如此,渔政人员却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在美济礁上。
徐伟进,是一位有着35年航海经验的老轮机员了,从1994年渔政部门在美济礁建站时起,他就开始守礁,至今已累计超过2000天了。他说:“叫我说豪言壮语我不会,但既然干上这一行,就要好好地干下去。说到守礁,家庭对我的支持与帮助是最大的,在这里,我首先要感激我的妻子、儿女、我的家庭。对家庭来说,我既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职责,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干我们这一行的,一年少说也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不在家,如果没有家人的理解与支持,我们哪能安心守礁?”
说到这里,老轮机员眼里泛出了泪花。他停了一会继续说:“如今守礁的条件要比前几年好多了,以前守礁是开300吨的船去的,每人每2天分一桶25公斤淡水,用于个人的洗、漱、浴。现在改用了1000吨级的船,淡水可备100-200吨,淡水也没以前那么紧张了。但水存放时间长也会变质,发臭,饮用多了,导致胆结石、肾结石、胃病等,所以现在局里配给桶装矿泉水。”
目前,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青菜,青菜最多能保留二个星期,超过就烂了。二个星期后就只能吃瓜类了。我们一般正常是45天轮1次,但有时遇上天气不好,或船只保养维修,我们就要延期,最长一次守了91天。
徐伟进说:“守礁的日子数我多,但在美济礁过春节次数最多的要数我们这位仁兄了,他指着对坐的黄舜福说,他6次,我才5次半。有一次年廿九才回去,过了大年初一,初二就又回来守礁,所以是5次半。”
顶风破浪航行的滋味真难受
黄舜福在船上做三管,1999年至2005年的春节,都是在美济礁过的。
讲个在船上被猪追的笑话给你听。黄舜福接过了话茬。
每次去换班,我们的船上都会带一批活鸡和猪去礁上养,以补充新鲜的食物。有一次我们的船在开往美济礁的途中,遇上八级大风,海浪把我们的船一下举上浪尘,一下又抛入浪谷,一个巨浪迎面扑来,夸张的说,在驾驶室的瞭望窗可看到鱼在游,浪过后,到甲板上抓鱼可抓到两桶。全船人除了3个天生不晕船的,其他人又晕又吐,黄胆水也吐出来了。那次从广州出发,共航行了12天才到美济礁。到美济礁后,我把圈养在船上的鸡和猪赶到甲板上搞笼舍清洁,这时饿坏了的猪张着嘴朝我冲来,我慌了神,赶紧一边跑一边喊,成了大家的笑柄。在海上遇到大风浪,人都顾不上了,哪还有时间去料理鸡和猪呢。有位年轻的同事因晕船三天三夜吃不下饭,他告诉我当时真想跳海。因为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般苦楚,心理难以承受,只是人晕得没力气爬起来才没跳成。
“常回家看看”成禁唱歌曲
出海、守礁的日子是辛苦、寂寞和孤独的,在礁盘上流行着一句话:“白天人看人,晚上看星星。”远离尘嚣,孤独寂寞是守礁人的写照。
在节假日,特别是在春节,想家的感觉特别地强烈。有一年春节大家聚在一起收看春节联欢晚会的电视直播,当看到“常回家看看”这首歌的演唱时,大家的眼泪都禁不住哗哗地流出来。因怕影响士气,从此这首歌在这成了禁唱曲目。
黄舜福说,最感动的是每年春节本局领导都会在广州请守礁人员的家属一起吃饭,让守礁人员和家属通电话。对我们守礁人来说,能与家人通电话,就算是几秒钟,只要听到对方“喂”的一声,知道家里人平安无事了,就已足够的了。
虽说如此,守礁时,大家没什么事都不会去打电话,不像在广州,拿起电话就煲粥。
有时想打个电话回家,时常是拿起了电话又放下。那是因为生怕听到家里发生什么事的消息,而自己又回不去,所以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一知道了心里头老惦记着,又回不去,处理不了,干焦急。
在这守礁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接到通知要某某人打个电话给家里人,这时候不仅自己怕,全体守礁人员都会替你担心。无缘无故地,人家会叫你打电话回家吗?有时打电话时恬逢海上大风大浪,电话讯号不是很好,这边拼命地:“喂……”却听不到对方的回应,也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拿着电话的手会在擅抖,心里头在擅抖,同事们的心也会擅抖。对电话,是又爱又恨。
守礁回来做出娶妻成家的决定
年轻的渔政执法官杨生说:“真的,有时候我们手里虽拿着电话,却不知说什么好,眼睛只会流泪。我刚结婚不久,一次老婆在电话里对我说,‘你不在家,晚上睡觉时不开灯又怕黑,开着灯又睡不着心里惦念着你。刚看完医生回来,医生说我神经衰弱了。’听了这些话,我鼻子一酸,眼泪不禁地流了出来,心里很内疚。从此,每次回去,就会乘乘地替老婆煮饭,该陪逛街就陪逛街了,以作补偿”。
才26岁的杨生,3年前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加入了渔政行列成为一名渔政执法官,是我们这次巡航的随行工作人员,聊天中,方知他还在燕尔新婚中。我好奇地问:你才出来工作几年就已结婚了?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早结婚?
杨生说:也不年轻了。有一次我刚守礁回来,已是晚上八点钟了,看到别的守礁回来的同事在码头拥妻拖儿带女地回家,有家人迎接,等着回家吃饭,这情景让我好羡慕。我刚参加工作,住在单身宿舍,不仅没有人接,连晚饭也不知道上哪儿吃,这种感觉真难受。守礁回来了,还是孤零零一个,拉着行李回单身宿舍。这时我马上做出一个决定,一遇上合适的女孩就立刻结婚,完全不用考虑,有个家庭总能给我慰藉与鼓励。出海、守礁没家,回到陆地上还是没家,那种孤独寂寞真难以形容。
守礁的故事很多,说也说不完。在美济礁停留了两天,我们的巡航编队又得起航了。在我们的编队驶出美济礁时,守礁的人们不停地挥动双臂,就像跟自己的亲人道别一样,这时我们的船长拉响了气笛,好象说,兄弟们多保重,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