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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浇愁:心情不好

(2011-10-16 13:2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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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茂森林9短篇小说集
借酒浇愁:心情不好

借酒浇愁:心情不好


近两年来,我们单位不怎么兴旺发达。结果呢,大家都有些郁闷。于是乎,单位里的男子汉们就爱聚会喝酒;就爱边喝酒边发牢骚、发表高见。你还别说,其中有的意见还真有点高,比如说,我们单位之所以兴旺不起来,是因为近亲“繁殖”,单位领导成员中,有夫妻档,还有兄弟档。

昨天晚上,大家又在一起喝酒,又是酒后吐真言。王五说,“夫妻档”闹内乱了!昨天的事儿,晚上,我从他家门前路过,听见他们两口子在争论。妻子的尖嗓门儿说:你说你头上有绿帽子?疑神疑鬼!我怎么会给你戴绿帽子?只怕是我头上有绿帽子吧?

接下来,张三说,“兄弟档”也在争论:难兄难弟中,谁是怕老婆的人。

流言止于智者。这些人中,有一个赵老大,自以为是个清醒的人。他说,张三,你小子又胡扯吧?

张三说,这一回,我绝对没胡扯!昨天,我在中南大酒店喝酒,发现我们单位的二把手和三把手(兄弟档)也在那儿喝酒,喝得脸红脖子粗。他们公然在酒席上半真半假地互相开玩笑:你怕老婆。你也怕老婆。

他们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不顾这里是酒店的大厅。

二把手说,小弟呀,我怕老婆,是表面现象。你以为我真的怕老婆?告诉你,表面上,我对老婆笑容可掬,实际上那是笑里藏刀。

谁也没有想到,三把手不依不饶,说,哥,你还笑里藏刀呢?说穿了漏水,前天晚上,我到你家找你借数码相机,轻轻推门,从门缝里看见你跪在老婆面前。我嫂子、你老婆正恶狠狠地用手指着你的鼻子。可是,当我猛地进门,你们马上变脸了,脸上同时堆起了笑容。俗话说,兄弟如手足。我心疼哥。匆匆忙忙,我上前问嫂子:你为什么折磨我哥、要他跪下?只见嫂子随机应变,说,他在祈祷世界和平。你连忙站起来,也说,对对对,我在祈祷世界和平!哥,难道说,当时你真的是在祈祷世界和平?你暂时还不是联合国秘书长吧?这世界和平归你管?

三把手说罢,得意洋洋地干了一杯酒。二把手恼羞成怒,说,哪有弟弟这样说哥的?你以为你怕老婆的事我不清楚?要不要我当面揭露一下?没有想到,三把手连忙站起来,说:哥,不说了,不说了,今天的酒钱算我的!我去埋单!三把手急急忙忙到收银台付款。紧接着,他扬长而去。

这时候,气急败坏、不知如何是好的二把手看见了我。

他的目光真尖锐:我的酒席在大厅的一角,与他的酒席隔了两张桌子,与我同桌的还有我的五个战友。我藏匿在战友们中间。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目光竟然寻觅到了我。二把手笑容可掬地来到我面前,宛若他乡遇故知。我连忙站起来,跟“二把手”握手。

在握手言欢的同时,我亲热地对“二把手”说,这桌子上没外人,都是我的一个连队的战友,完全是嫡系部队,是铁哥们。接下来,我对战友们说,这是我的顶头上司,是我最好的领导!于是,我的战友们都站起来,轮流着与我们单位的二把手握手言欢,搞得很是那么回事。有几个战友还向他敬了军礼。

我在部队时曾当过五年的连长。紧靠我身边的那个战友,原来是我们连队的政治指导员,当时是和我搭班子的,从事政治工作很有一套。他对我们单位的二把手说,你是我们连长的领导,那就是首长的首长了。我要正正规规地给你敬个军礼。说罢,他站起来,挺胸收腹,处于立正姿势,对我们单位的二把手喊了一声:“欢迎首长光临!”紧接着,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战友们热热闹闹、让出了上座,重新为他要了一套干净的餐具,将他捧为座上宾。我突然发现,我们单位的二把手激动了。只见他热泪盈眶,说,战友战友,亲如兄弟,胜过兄弟啊!说着说着,他失控了,不禁泪流满面。

指导员灵活机动,他情真意切地拿了餐巾纸,轻轻地为首长的首长擦泪水,边擦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首长有什么伤心事,尽管给部下说。我们这些部下,一定为你排忧解难。

听了这一番话,“首长的首长”忽地破涕为笑;接下来叹气说,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在这个庄重的场所,就别提它了。我这是被你们军人的纯洁和豪爽感动了。说实在话,在此之前,我从来没得过这样崇高的礼遇。真后悔我这辈子没当过兵。

指导员说,首长虽然没当过兵,依我看,您浑身上下充满了军人的纯洁和豪爽。来,我们听您的。不说就不说,喝酒,喝酒。

我连忙用关心的口吻对“二把手”说,这酒,领导是不是不喝或者少喝?

没有想到,首长的首长慷慨激昂:喝,怎么不喝?现在跟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

听了这话,指导员连忙给首长斟了一杯酒,接下来,也将自己的酒杯斟满。指导员与他碰杯之后,说,首长随意喝,我就一口干了。说罢,指导员一仰面,咕嘟一声,亮杯。

首长的首长说,指导员啊,盛情难却、盛情难却!我也干杯。说罢,他也是一仰脖,咕噜一声,干了杯。他说,这才叫痛快淋漓。

为了活跃酒席上的气氛,指导员提议:下面,我们轮流当酒席值班员。换句话说,是轮流当酒司令。内容嘛,唱歌,讲故事,干一杯白酒。轮到谁当值班员,谁就任选一项。由连长开头,顺时针往下排。

我马上响应,说:我呀,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讲故事,我就干一杯白酒,算球。说罢,我就勇敢地喝光了杯中的烈性白酒。

大家都说我豪爽,为我鼓掌。

轮到首长的首长了。他选择了讲故事。

 

首长的首长说,我今天没喝多,不是说酒话(实际上,他喝酒有点多)。前天晚上,我有一个亲戚,带着他的一帮子朋友,在一家酒店酗酒。结果呢,他喝多了。为了显示自己是单位分管财务的负责人(他的弟弟、我们单位的三把手就是分管财务的负责人;我明白了,他是在说他的弟弟),可以用公款吃喝玩乐,他就喊着要这帮子朋友去洗桑拿,唱卡拉OK。他说,哪个不捧场我就跟哪个翻脸。费用全部由我出。你们陪我享受就行了。

这帮朋友是好人,不想害他。于是,几个朋友到僻静处交头接耳、拿出个好办法:搀扶他出酒店,哄骗他说,好,听你的,我们洗桑拿去。实际上,一个朋友在前面叫好出租车,准备送他回家。

他醉眼矇眬,和几个朋友上了一辆出租车,嘻嘻哈哈、结结巴巴地说,过一会儿,我给你们每人安排一个小姐,你们呢,今天晚上都要悄悄地给老婆戴一顶绿帽子。

一个朋友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因为这个朋友明白:这哥们今天心情郁闷,是因为他今天听到了风言风语,说他老婆为什么能当单位的一把手呢,因为她用了“潜规则”、她悄悄地给老公头上戴了好几顶绿帽子(啊呀,这说的就是我们单位的一把手)。

不一会儿,到了他家。这哥们仍旧醉眼矇眬。开门的是他老婆,也就是他们单位的一把手。谁也没有想到,这哥们以为到了桑拿房。他微睁醉眼,一下子搂抱着老婆。紧接着他笑眯眯地说,这个小姐好漂亮啊,怎么回事?你长得还真有点像我老婆哟。他闭着眼、拍着怀中的女人说,小老婆,快去给你们妈咪说,多找几个漂亮小姐来,给我的朋友每人派一个。

他老婆的脸色忽地变得很难看。但是碍于这多朋友的面子,不好发作,就独自一人回卧室了。可是那个哥们还一直蒙在鼓里。他嘻嘻哈哈、结结巴巴地说,朋友们,找位置坐,点歌点歌。洗手间呢?我要上洗手间。

于是,两个朋友扶他上洗手间。他拉尿完毕,突然想到,要给老婆打个电话。只见他掏出手机,睁开眼睛,点了一下家里卧室的电话码。电话通了,他清了清喉咙,亲热地对着手机说,老婆,我在外面为单位要债,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回家。

老婆在卧室接了他的电话,差点儿气昏倒了。但是,她毕竟是当领导的。她咬牙切齿稳住神,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电话说,好,好好。

那个哥们从洗手间出来,大言不惭地对朋友们说,大家今天晚上放心大胆地玩。我已经打电话回家骗了老婆,说我在外面为单位要债,暂时不回家了。

这一番话很响亮,他老婆在卧室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俗话说,世上最毒女人心。老婆在卧室操起电话,将老公的妈妈,嫂子,妹妹,表妹都招呼来了。她在心里骂:狗东西!你不是要我多找几个漂亮小姐吗?

急急忙忙赶来的第一个女人是妈妈。那个哥们还醉意矇眬,指着妈妈说,嘿,今天怪了,这个桑拿的妈咪怎么像我妈呀?

他妈上前,抽了他一个耳光,喊叫着:畜生,这儿不是桑拿。你现在回家了,我是你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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