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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荣与耻>10

(2007-01-12 18: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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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okok

分类: 长篇:深山精灵女野人
长篇小说<荣与耻>10


第十章 太平间外不太平





离开野人谷之后,两岔河乡政府的司机,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面包车,在狭窄、崎岖的山区公路上前进。李曲直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上,用两条腿和两手托着生命垂危的黄连素。他多次大声喊叫黄连素,想把她喊醒,但都无济于事。他只好小声跟黄连素唠唠叨叨,说说他的心里话。他相信,她能听得见他的话,“素素,你要挺住呀,医院快到了。你可不能就这样死呀。以前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珍惜你。那是我不对。车翻了,车摔坏了。我现在只有你。除了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快醒醒吧,我求求你好不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一定好好照顾你。”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果然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在等候。车刚停稳,医护人员拉开车门,李曲直就抱着黄连素跨下了车,嘴里喊叫:“重伤!赶快抢救。”
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黄连素进急救室检查。不到一分钟,主治医生就抬头,小声地说,她已经死亡。
曾红被抬进了急救室。主治医生赶紧过去,忙碌地做各式各样的检查。不到十分钟,主治医生说,赶快送她进手术室。
医护人员用车推着曾红奔向手术室。
沙茜茜和几个护士在手术室做好了准备工作,伤员就到了。在手术室门口,赵院长亲临现场指挥,“大家都努力呀,时间就是生命。今天辛苦你们了。”
可是,曾红上手术台不到三分钟,主治医生就说,伤员病危。又抢救了两分钟,主治医生叹息一声,说她已经死亡。早送来二十分钟就好了,就可以救活她。
这时候,在场的人中,只有沙茜茜知道,这个车祸、这些后果是白言和造成的。她吓得哭泣。手术室内的医护人员都将目光投向她。以前,沙茜茜与大家一起,多次遇到过伤病员死在手术台上的事,她作为护士长,都能泰然处之。可今天,她是怎么啦?
赵院长安慰沙茜茜,“小沙,好啦好啦,坚强些。抓紧时间,你和王护士一起,把死人送到太平间。”
王护士年青单纯,心直口快,“护士长,你今天跟我来了个角色互换。记得上次我在手术室哭,你还批评我。”
沙茜茜快速地擦了泪花,一边在手术床上麻利地裹尸体,一边对王护士说,“我哭,是有另外的特殊原因。出了这大的车祸,象天塌下来了一样,怎么办啦?”
王护士一边配合沙茜茜裹缠曾红的遗体,一边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你着什么急?”
沙、王两位护士推着曾红的遗体来到太平间,碰见李曲直在这里哭喊叫骂:白言和,你这个伤天害理、祸害百姓的王八蛋!你害死了四条人命啦!白言和你在哪里?我要找你算账、我要找你拼命啦!
李曲直跌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
神岭市纪委的周建成与市政府的三位青年干部一起,被紧急抽调到处置车祸工作组。他们四个人是一个小组,周建成是小组长。他们被分到医院处置突发事件。周建成拉起李曲直,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轻声安慰他,“节哀、节哀,司法机关会处理白言和的。”
李曲直很感激周建成和那三个青年干部,宛若见到了亲友。他喝了几口水,慢慢地向他们倾诉,“你们看,白言和开着派出所的警车、拉着警报,撵翻了我的客车,很多人受伤。当时他如果把这两个重伤员救上警车、也拉着警报,及时送到医院,她们就不会死吧?可这个狗日的白言和他硬是见死不救、开着警车跑了。”
显而易见,沙茜茜和王护士都听到了李曲直的这一席话。只见沙茜茜愣在太平间门口,两手扶着送尸体的车子,呆若木鸡。
王护士问,“护士长,白言和不是你老公吗?”
李曲直听了这话,就过来问王护士,“她老公是两岔河派出所的所长白言和?”
一时之间,王护士意识到,自己多嘴多舌,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不敢回答李曲直。
这时候,有十几个轻伤员擦了药、缠了绷带,赶到太平间来看望曾与他们同过车、患难与共的死者黄连素、曾红。
只见李曲直来到沙茜茜面前,用力抓紧她的衣领,“你说老实话,你老公是不是两岔河派出所的所长白言和?”
沙茜茜吓得瞪圆了眼,面色苍白,好一阵子,才费劲地挤出一个字,“是。”
李曲直指着沙茜茜的鼻子说,“你怎么找了个这样坏的老公?他真不是个人啦!”
沙茜茜忽然跪了下来,抱着李曲直的腿,“我们家的白言和有罪呀。罪孽、罪孽。我在这里代替他负荆请罪。”
就在这时候,白丽林放学了、到医院来找妈妈。好不容易在太平间门口找到妈妈,正巧看到了妈妈下跪的一幕。
白丽林“哇”地一声哭了,“妈妈,这是为什么?”
“这都是你爸爸惹事生非闯的祸。来,陪妈妈一起跪着,负荆请罪。”
不出所料,家里真的出了大事!白丽林最听妈妈的话。她陪同妈妈跪着,大声哭喊,“负荆请罪,负荆请罪。”
她的哭喊声传播得很远、很远;憾动人心!
很多围观的人都愣愣地看着这凄惨一幕。还有人陪同丽林哭,说,别为难小孩子。
孩子,真正该负荆请罪的不是你!
李曲直拉起母女二人,“你们是无辜的。我不跟你们计较。我到公安局找白言和算账。”
在场围观的十几个轻伤员参差不齐地呼应着,找白言和!找白言和!
刚才在野人谷车祸现场将周围局长推倒过的高个子小青年赵为国,这时候就在这群人的中间。他的呼声最高:对,找白言和算账!他的小眼睛眨巴了几下,灵机一动,对身边的两个轻伤员面授机宜。他们到医院办公室找人要了墨水、毛笔;从医院晾衣场借了两条床单。他们在一条床单上写着:王永远虽然死了,他还活着。在另一条床单上写着:白言和虽然活着,他已死了。赵为国说,这是从孙中为那里学来的。他们从医院后面的山林里折来几根木棍,将床单绑在木棍子上,做成横幅,举了起来,呼喊着:王永远永垂不朽!打倒白言和!白言和祸害百姓、罪该万死!向白言和讨还血债!
在医院门前喊了一阵子,他们又举着床单做的横幅标语朝公安局那边游行。跟在游行队伍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小小山城本来平静。多少年来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正巧是学生放学的时候,很多学生跟在游行队伍后面看热闹。有几个学生边看热闹边嘀咕:听说白言和是白丽林的爸爸。
“对。刚才在医院,我看见白丽林和她妈妈一起,跪在死者家属面前负荆请罪。”
“白丽林的爸爸真坏。”
“她以前还说为她爸爸自豪哩。”
“看她以后还吹嘘不吹嘘她的爸爸?”

周建成和那三个青年干部很着急,“事态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呢?”他们一商量,就当机立断,按周建成的主意,混入了游行队伍。他们四人快马加鞭,赶到举横幅标语的四个轻伤员身边。周建成对那四个轻伤员说,“你们举累了,我们帮你们举。”
那四个伤员对周建成感激涕零。他们真是累了,伤口还在疼痛。他们连忙将横幅标语递给周建成等四人。伤员们连连说,谢谢!
周建成和三名青年干部举着横幅标语。他们比伤员举得还高;他们比伤员迈步还快。他们很快就赶到了游行队伍的最前面。他们越来越快。在他们的引导下,游行队伍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很多人累得气喘吁吁。有的人慢慢地放慢了步调;有的人停了下来。慢慢的,前面举横幅标语的人与后面的游行队伍拉开了距离;只有李曲直和赵为国紧紧跟随着周建成等四名干部。
蛇无头不动,鸟无头不飞。拐了一道弯后,看不见前面的横幅标语了,游行队伍也就慢慢散了。
周建成虽然很累,但心头轻松了:好不容易将他们游行、冲公安局的事件搞熄了火。下一步怎么办呢?他思索着。这时候他看见了冯莉的花店,忽然来了灵感:只见他收拢了横幅标语,一头钻进了花店。
一时之间,李曲直和赵为国猛醒了。赵为国恼羞成怒,拉了李曲直进了花店,指着周建成的鼻子吼,“你这个狗日的,是跟白言和一伙的!”
周建成临危不惧。他耐心地对李曲直说,“我要买一些白花,献给黄连素。她年纪青青的,就这样走了,我很同情;用白花为她送行,愿她一路走好。你最好和我一起,快点回医院,我们把黄连素丢在那里,谁管啦?她尸骨未寒,现在城关镇,你是她的唯一亲人,怎能离她不顾呢?找白言和算账,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现在是气昏了头,忘了分轻重缓急。”那三个青年干部也在旁边插话,“是呀是呀。”
李曲直想了想,指着周建成对赵为国说,“这个小哥哥说的话有道理。”
周建成听罢,不由悄悄吁了一口长气。他和蔼、平静地对花店店员冯莉说,“把你店里的所有白花都收拢成一捆,全部卖给我。”
冯莉呆愣愣的。这一群人冲进小小的花店,在店里面吵架;还是为白言和的事吵架。她心存疑团,不禁问李曲直,“这是怎么回事?”
李曲直见人就想倾诉。他马上滔滔不绝地说,“狗日的白言和,今天上午,在野人谷,开着警车、拉响警报,把我的大客车撵翻了。车子翻到山谷里,摔死了四个人,包括我老婆黄连素。”说着说着,他哭了,哽咽着说不下去。
赵为国指着自己头上缠绕的绷带说,还伤了几十人。现在医院里都住满了伤员。
周建成催着冯莉,快点做生意吧,我们要赶到医院去,那里还有很多事等我们处理。
冯莉的手颤抖着,忙碌着。
周建成将横幅标语卷了卷,悄悄放进花店的后屋。他将一百元钱准备好,等冯莉把包扎好的白色花束交给他时,他将钱放在桌上,说不用找零头了。接着,他催李曲直,快到医院照顾黄连素。说罢,周建成抱着白花,急忙拉了李曲直朝医院赶。走了好远好远,赵为国才想起,“呀,我们的横幅标语呢?”他往回跑。等他赶到花店,发现花店已关门。店铺门外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因为进货,暂停营业。
赵为国回到医院,找了几个轻伤员,赶到花店;正巧碰见冯莉回来了。赵为国说,我们有东西忘在你店里了。
冯莉瞅了瞅他们,说,是不是几根棍子和一卷白布?你们来得巧。我正想送到医院、还给你们。
赵为国拿回横幅标语。几个轻伤员一涌而上,想将它展开、举起来。赵为国想了想,说,我们要吸取教训。这次呀,标语就这样卷着。我们悄悄摸到公安局,在它门口,再突然把标语打开举起来,搞它个措手不及。

赵院长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了沙茜茜身边。他轻轻说,快和孩子一起回家吧。他又对王护士说,把沙护士长送到家。
到了家,沙茜茜关紧了门,很想大哭一阵。但她怕吓着了孩子,于是强制自己不哭,拿了拖把,快速拖地;又到厨房不停地打扫卫生。稍稍平静一些,她才敢面对丽林。
丽林在做作业,不停地抄课文。
沙茜茜知道,女儿心里也很难受。她拉起女儿,“丽林,我们到大伯家里吃饭,好吗?”
丽林回家后,觉得家里空荡荡的,有点害怕,就不想在家里坐着。听说要到大伯家,她连忙点头。她泪眼汪汪地拉着妈妈的手出了门,慢慢朝大伯家走。走了一阵子,母女俩才觉得心里松散一些。
白言宽见沙茜茜和丽林来了,忙出门迎接。
茜茜问,“哥,言和呢?”
“他已经到公安局投案了。”
“刚才,有几个死者家属和轻伤员举着横幅标语,到公安局找言和算账去了。他们会不会打他?”
“放心。他们找不到他。言和一进去,王祥民和检察院的人一起给言和做了个《讯问笔录》,接着就按照周局长和检察院院长的指示,为他办了法律手续,将他关到号子里了。号子外面是高墙和铁网,门口有武警战士站岗。不会让那些游行的人进去找他的。”
白丽林想,爸爸昨天还是威风凛凛的派出所所长,今天突然投案自首进了高墙铁网成了大坏蛋。这好象从野人山的山顶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谷。怎么会这样呢?她越想越心烦意乱,忙对大伯说,我听了好怕。不说他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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