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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的父与子

(2006-11-17 21:33:51)
分类: 茂森林9短篇小说集

神农架的父与子

梅昌南是土生土长的兰花人,今年三十四岁。十年前,他从省警官学院毕业,就要求回神岭。到了神岭公安局,他要求回兰花乡派出所当民警。半年前,他从副所长的位子上提升为所长,目前是神岭最年轻的派出所所长。他的妻子姓钱,是兰花小学的老师。他的儿子名叫梅大虎,今年十岁,是兰花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因为梅大虎的脑袋瓜子长得比较大,同学们给他取了个外号,梅大头。在这深山老林里的小乡镇上,梅昌南这个温馨的小家庭过着甜蜜的生活。

吃罢午饭, 钱老师说,学校明天要开学了,下午我要到学校做准备工作。大虎说,我就到河滩上痛痛快快地玩足球。梅昌南慈祥地摸着儿子的头,微笑着说,明天你就老老实实地上学。

一家三口子有说有笑离开了家。梅昌南到派出所看了一会儿《人民公安报》,就接到了副局长杜军的电话:马上设卡子。一个鼻尖略钩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瘦削的脸,刚刚在城关作了抢劫、强奸案,现去向不明。他抢劫了一万元钱;都是一百元一张的票面。

“好,我马上设卡子。”放下电话,梅昌南就戴上警帽,取出手枪,冲出了办公室。他一边往院子里跑一边喊,全体集合,有紧急任务。

民警们快速着装、拿了枪,集合在院子中间。梅昌南向大家传达了局长的指示,按照派出所的常规方案,给民警分了工。

警车拉响警报,向公路上的设卡点奔驰。

小乡镇上的山民们目送警车渐渐远去。

 

 

 

梅昌南越走越快。他忽地来了灵感,大喊一声,不准动!站住!

山洞的穹顶越来越矮。他那一喊,使得洞天回声连连,嗡嗡隆隆,起伏不绝。一时之间,这回声进一步激荡起他们的劲头儿。梅昌南不由迈开了大步。

洞庭中刚刚静了片刻,忽闻前方哗啦啦一响,紧接着又是嗡嗡隆隆的回声。梅昌南冲上去了。手电筒的光柱往前一照,发现前方是一个上坡,约有六十度的坡度。更加重要的是,看到一个人影子在坡的上端爬行。

钩鼻子男人后来供述,当时他的左、右手各抓了一个石头,当作武器。上到坡的中间,他滑倒了,右手的石头掉落了。左手抓的石头还在。

“站住!不准动!再动就开枪了。”梅昌南大喊着。

那黑影子不听警告,继续逃窜。

梅昌南开了一枪。

事后查明,这一枪没有打中钩鼻子男人,但吓得他魂飞魄散、两腿发软。

钩鼻子男人跑不动了,就靠在一柱钟乳石上喘息。他喘息未定,梅昌南就扑面而来。钩鼻子男人手中还有一块石头。他双手合力,将石头朝梅昌南掷去。梅昌南倒地。钩鼻子男人爬起来,踉跄着钻进黑幕,还想逃命。

猛然间,陈指导一个鱼跃式飞扑,将钩鼻子男人扑倒在地,将他的双手扭至背面,给他带上铐子。陈指导抓紧钩鼻子男人的头发一拉,扭转他的头用手电筒照着一看,果然鼻尖略钩。陈指导朝他怒吼,不准动。如果再动,老子就一枪嘣了你!

陈指导说罢,马上单腿跪在梅昌南身边,大声音喊:“梅所长!梅所长!”

洞天里面回声连连,嗡嗡隆隆,起伏不绝:梅、所、长,梅、所、长!

陈指导在等着梅昌南的回答;哪怕是哼一声也好。可是,没有,没有。

陈指导将自己的脸贴着梅昌南的脸。他不信听不到他的声音、他那年轻而又宏亮的声音、那长年累月在办公室、会议室、在派出所院子、在兰花乡响彻云霄的声音。脸贴脸,贴着贴着,可是,他的声音呢?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他抬起头来四处望,想寻求帮助、想找人商量,“我的所长这是怎么回事?”他忽地觉得自己脸上有水在流;可又觉得那缓慢流动的液体比水浓。他用手一摸,放到手电筒前面一照,竟然是鲜红的血。他一下子明白了。

他弹跳起来,上前踢了钩鼻子中年男人一脚,喊着:“起来,出洞!”

他对小阿哥说,你押着罪犯,在前面走。我背着梅所长走。我们赶快出洞抢救他。

 

神岭兰花乡的一群男孩子从河里爬上岸,一阵山风吹来,他们都喊有点冷。那个名叫梅大头的男孩子头脑灵活,只见他赤条条往热沙滩上一倒,就势一个“驴打滚”,哈哈哈哈,一串儿笑。瞧他那甜滋滋的样子哟,就像吃了个大鸭梨。其他的“泥猴子”们从中受到启发。于是河滩上、他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打猴拳的、有“斗公牛”的、还有龙腾虎跃的。

“不冷了。不冷了。大家来哟、踢足球哟!”十几个泥猴,追着个足球,茫茫河滩上刹那间溢满了孩子们的嫩嫩的勃勃生气。它伴随着哗啦啦流淌、与石头碰撞翻腾着浪花儿的河;它伴随着漫无边际的宛若巨大波涛的墨绿群山。

“看啊看,警车出动了!”

“哟,警报也拉响了!”

陡然间,梅大头看见派出所的警车闪现着血红的警灯,拉响警报,冲出了派出所的院门,朝公路那边飞奔。很快,警车被树林挡住了。但是,那警报器震人耳鼓的啸声,穿过树林,贴着河面,掠过山岗,震荡着孩子们的心。梅大头愣头愣脑、目光追着音波朝公路那边呆望。他听爸爸说过,只有遇到大案、要案和紧急情况,派出所的警车才会一路上闪着警灯、拉响警报飞奔。平时不准这样做。

警报的声音渐渐消失。过了片刻,那个叫“野人”的男孩子说,“再玩足球哟,再玩足球哟。捉坏蛋是大人的事。”于是,河滩上,孩子们腚儿光光,你冲我闯,“小鸡子”来回晃荡、潇洒。

太阳挂在山尖子上。种西瓜的牛大爷跌跌撞撞,从公路那边回到兰花乡的小镇子上。他嘴巴唠叨着,“好人啊好人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他用粗糙的巴掌擦掉浑浊的老泪,接着又喊,“大头,大头。”

他心甘情愿、忙忙碌碌地回到镇子上找梅大头,心中直嘀咕,今天可别让大头出个什么问题哟。

他睁着红红的眼睛,喉咙也喊哑了,“大头,大头!”他找遍了镇头镇尾,没见着大头的踪影。他停下来想了片刻,哦,有了,大头平时爱踢足球。

牛大爷步履蹒跚地往河滩跑。果然不出所料,河滩上,两棵老树,构成天然的球门。守门的,是梅大头!你瞧他,大头之下、光光溜溜的背上用河泥写了个粗笨的“1”字。

梅大头一个飞扑,球,被他抱住;他的头呢?碰到树上了。梅大头痛苦地皱着眉,欲哭,终于没哭,挺了片刻,反而顽皮地扮个鬼脸笑了。接着,他猛地一脚,足球嗖地飞出。

牛大爷旁若无人,沉重、缓慢地朝梅大头走去。他站在两棵大树之间,脱下自己的白衬衣,轻轻擦着梅大头的身子。

一场激战嘎然而止。泥猴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怪呀,这个种西瓜的牛大爷。

牛大爷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清了清喉咙,说,“大头,哦,还有你们这些娃娃们,都跟我走。”他见梅大头愣头愣脑地望着自己,一阵悲痛又油然而生,声音也有点颤抖:你们,都到我的瓜棚里吃西瓜。

有几个泥猴子不相信牛大爷的话。他们呆愣愣地望着牛大爷。

“野人”说,我没有带钱。

“今天我不要钱。你们玩渴了,都到我的瓜棚里吃西瓜。不要钱、不要钱,骗你们是狗。”牛大爷现在心里有事,慌忙之中竟然说出一句孩子们的话。

哟,真的?走啊,吃西瓜啊。“野人”拿了衣服抱着足球,带头朝镇子那边走。越过河滩,翻过山岗,能看见牛大爷的瓜棚了。“野人”啊哟几声,欢呼雀跃,朝瓜棚跑去。一时间,童稚的天性使孩子们忘掉了刚才牛大爷带来的神秘气氛。

“野人”忽地感觉到了什么。“嗯,梅大头呢?”他回头一望,发现梅大头掉落在后面,呆头呆脑地望着派出所;过了片刻,又朝公路那边眺望。

“野人”不由停了下来,他寻思:梅大头怎么不活跃了呢?他对两个小伙伴说,我们逗一逗梅大头吧?两个小伙伴说,可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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