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在驾驶舱里

世界第一女王牌飞行员 苏联航空英雄莉莉

--------定格于22岁女英雄

（为苏联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暨五四青年节而作）

虽然飞行员参加空战充满危险,但是仍然不断有年轻人投入到这场蓝天中的战斗里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女性。不仅如此,一些人还成为她们中间的佼佼者--“王牌”飞行员。莉莉就是这样一位杰出的女性。

（一）卫国从军 比翼双飞

莉莉(莉迪亚·莉托娃的爱称)于1921年生于莫斯科的一个工人家庭。父母是拖拉机厂工人。她从小就对航空飞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5岁那年就提出参加航空俱乐部的申请,但因不满17周岁而遭到拒绝。她没有灰心,一边努力学习和了解有关航空方面的各种知识,一边不失时机地找机会与飞行俱乐部的主任教官接近,想方设法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让他了解自己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航空知识。她的一片真情终于打动了教官。她在16岁时,被破格吸收为会员。在训练中,她表现出了非凡的飞行天赋。教官只带飞4个小时,她就独自一人驾驶波-2教练机飞上了蓝天。

1941年6月22日,德军入侵苏联。著名女飞行员玛丽娜·拉斯科娃在斯大林指示下,征召女飞行员,成立女子飞行队,抗击德军的入侵。莉莉毅然报名,从军卫国,到位于斯大林格勒西北部250公里、濒临伏尔加河畔的恩格斯训练基地接受严格艰苦的飞行训练。由于德军大举进攻,前线迫切需要大量飞行员,训练基地不得不把原定2年的训练计划改为6个月。6个月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经过考核,莉莉顺利毕业并如愿以偿地被分配到第586女子歼击机团。

1942年9月,莉莉奉命调往斯大林格勒,加入第73歼击航空兵团,与男飞行员一起并肩战斗。当时的斯大林格勒正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无论是空中还是地面,战斗都异常激烈残酷。当这位身高1.5米、胸部丰满、一头金发、长得小巧玲珑、处处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空军少尉出现在这个雅克歼击机基地时,在男飞行员中间引起了一场骚动。尤其是她那双迷人的灰眼睛和挂在嘴角上的一丝甜蜜的微笑是那样妩媚动人。大家都对这个漂亮的姑娘产生了好感,巴望能和她在一个编队战斗。

莉莉驾着战鹰

然而,团长马拉诺夫坚决反对女飞行员参加空战。因为他亲身经历了无数次战友的流血牺牲,不忍心让女飞行员冒险。在此之前,他已下令调走了两名前来报到的女飞行员。不论莉莉如何向他请求,他就是不同意,并坚持让莉莉返回原部队。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击落了多架敌机的优秀飞行员阿列克塞·沙罗马登站出来为莉莉求情说:“我看应该给她一个飞行机会,看看她的水平后再定。”也许是阿列克塞与团长有特殊的友情,也许是被莉莉的真情所感动,团长终于同意了她的请求,让她充当阿列克塞的僚机。

第二天莉莉就参加了空战。上午10时许,莉莉奉命起飞。她驾驶飞机紧跟在阿列克塞的飞机后面,在作战责任区巡逻了10分钟。突然,阿列克塞的飞机急速下降,紧接着来了一个特殊跃升。莉莉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也只好拼命地握紧驾驶杆和操纵油门,跟随在长机的斜后方,以不被甩掉。她认为这是阿列克塞故意考验她的战术动作。返回基地后,莉莉才知道,这是一场实战。阿列克塞和另一飞行员配合击落了一架德国Me109战斗机,而她连敌机的影子也没有看见,但是她出色的驾驶技术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赞扬。

马拉诺夫中校终于同意莉莉和另外一名女飞行员--她的好友卡佳留在飞行团参加战斗。莉莉的心情是那样的兴奋。她终于成了一名真正的战斗机飞行员,实现了她多年的夙愿。

战争是残酷的。在紧张的战斗生活中,莉莉和英俊的阿列克塞相爱了,而且在一个编队里。每次战斗出动时,阿列克塞都要紧紧地握住莉莉的手,为她祝福。莉莉感觉到自己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们的爱情之花在盛开。虽然不能像和平年代的情侣那样成双成对,漫步街头花园,但他们却在战斗中增进了情感,锻炼了协同作战的技能。蓝天上飞翔着一对情侣飞行员,他们在为祖国和自由进行着勇敢的拼杀。

一朵美丽的空中百合花

（二）羽翼渐丰功勋卓著

莉莉最难忘的是她第一次击落敌机。

那是她和阿列克塞在德军出没的航线上担任警戒任务。在2000米的下方云层,他们发现了3架德军海因克尔飞机组成的编队。他们立即对其进行了攻击。他们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打乱子敌轰炸机编队。在不到两分钟的空战中,河列克塞首先击落一架敌机。莉莉也对另一架敌机进行了猛烈攻击,但没有命中。在高度900米外,他们又发现了一架仓皇返航的敌机。阿列克塞立即占据有利位置,掩护莉莉进行攻击。莉莉迅速接近这架敌机的尾部,首先瞄准开炮。敌机机身、机翼、发动机多处中弹,左发动机起火。直到这时,敌机飞行员才反应过来,迅速推下机头进入俯冲。莉莉和阿列克塞紧迫不舍。两人像打空靶一样,轮番攻击,直打到300米高度才退出,改为平飞。敌机被打得千疮百孔,带着浓烟烈火坠地爆炸。

出击

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莉莉和阿列克塞共同合作,击落敌机11架。莉莉自己的战果被确认的有6架。她成为世界上第一名女“王牌”飞行员

1943年3月,莉莉参加空战已经整整10个月。当她第9次击落敌机后,自己的飞机也被敌机击中,发动机被打坏停车,腿部也受了伤。她忍着伤痛,驾驶飞机向苏占区滑行,以寻找一个安全的迫降场。终于,她看见丁一片狭长的草地。她把机头对准草地,下滑迫降。飞机着地后,又一次弹起,连续跳了几次才停下来。待基地马拉诺夫中校赶来,莉莉强忍着痛向他敬了一个军礼,便住进前线医院。

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后,莉莉又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并被任命为小队长。地勤人员都很喜欢这个文质彬彬、略显羞怯的少女。莉莉的名字和俄语里百合花“莉莉亚”的发音接近,因此,飞行中队里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百合花,每击落一架敌机,就为她增加一朵百合花。

莉莉击落的第10个猎物是一个有击落二十几架战机纪录的德国“王牌”飞行员。在他的机身上画着一个醒目的黑桃A,机头还画着标志他击落飞机数目的20多个标记。整个空战持续了15分钟。面对强手,莉莉毫无畏惧。她冒着可能黑视的危险,加大过载。大坡度盘旋,切入敌机盘旋的内侧,咬尾对敌进行了猛烈的攻击。敌机中弹着火,飞行员被迫跳伞。这场空战也是非常残酷的。当莉莉返回机场时才发现,自己的飞机也多处中弹。一个小时后,被击落的那个“王牌”飞行员被俘虏。当他被带到基地时,人们发现,这是个身材魁梧、蓄着短发的40岁左右的中年人。从他胸前别的一排勋条看,他得过许多勋章和作战纪念章。他自称参加了1940年5月西部战线闪击战以来的各次战斗,击落苏军和盟军的各型飞机20多架。

当翻译问他是否想见一见将他击落的飞行员时,他立即表示赞同。他心里想,能将他击落的飞行员必是这里最优秀的人。当莉莉站在他面前时,他脸上顿时表现出一种莫明的表情:将自己击落的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身材矮小的金发女郎呢?

于是他说:“我知道俄国人很幽默,但是请注意:现在我没有心思开玩笑。如果你们能让我见到把我击落的那名飞行员,我将把这不愉快的场面忘掉。”他的话立即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莉莉通过翻译向他详细地描述了空战经过:高度、位置、自机和敌机的动向、射击时驾驶员的疏忽。听着听着,傲慢的德国人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了。面对战胜自己的英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莉莉和战友们在切磋战术

（三）生离死别以身殉国

也许是上天也嫉妒这对幸福的“王牌”恋人,噩运降临了。不久她就经历了一生最痛苦的时刻:阿列克塞不幸壮烈牺牲。他不是牺牲在战场,而是死于飞行事故。当时,由于战斗减员的不断增加,飞行团又补充一批新飞行员。虽然他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是没有实际战斗经验。为了使他们尽快适应战场环境,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像阿列克塞这样老资格的飞行员便承担起培训任务。他们利用战斗间隙,同新飞行员进行一对一的空中格斗训练。

一天,阿列克塞利用战斗间歇,与新飞行员进行格斗训练。莉莉在观看他们的训练。他们如同空中实战那样,进行认真反复的训练,几次从高空打到低空,又几次分开,爬到高空进行又一次格斗。最后,由新飞行员占据有利攻击位置,由阿列克塞进行摆脱“敌机”、反咬攻击的训练。阿列克塞在低空进行盘旋。盘旋半径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低,已经接近极限,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一旦进入螺旋,低空下就会造成机毁人亡。阿列克塞认为,如果飞行员耐不住低空小速度大坡度盘旋机动的话,必然会放弃机会,进行脱离,这时,他便可以趁机咬尾,一举歼“敌”。果然新飞行员受不住了,退出盘旋。阿列克塞立即不失时机随行急转弯,咬尾攻击。不料,飞机刚刚转了一半,突然失速,在空中盘旋飘浮。接着一声巨响,飞机一头裁在地上。莉莉一时吓呆了,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如同失去了知觉一样。一辆救护车驶来。他们立即乘车奔赴现场。飞机奇迹般地没有起火。但猛烈的冲撞已经使飞机弯曲,破损得不成样子。阿列克塞整个身子已经变形,但令人惊奇的是他脸部没有一点伤,面部表情看不出惊恐,端庄、英俊的脸和活着时一模一样。莉莉悲痛万分,但没有哭。她强忍着眼泪,伏下身子,在阿列克塞冰冷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和心爱的恋人告别。

阿列克塞的死在莉莉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她不愿和任何人提起他。她像真的下决心要把他忘记一样。但在她的身上,一直珍藏着她和阿列克塞的合影照片:两个人并肩坐在机翼上,阿列克塞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甜蜜的笑容挂在两个人的脸上。

莉莉比以前更加积极地参加战斗。阿列克塞活着的时候,莉莉求战的情绪就很高。那时,她愿意和恋人一道出战杀敌。现在她却是有意让激烈的战斗生活使自己暂时忘却对阿列克塞那刻骨铭心的情感。一天的战斗使得她精疲力竭。一到晚上,她倒头便睡。她对德军充满了仇恨,而那恨的背后便是对阿列克塞的难以忘怀的爱。

1943年8月1日清晨,莉莉从山坡上采来一束野花,把它插在仪表盘上,还给她远在莫斯科的母亲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妈妈,我爱你。为了把德国鬼子赶出运河,为了我们能像从前那样在一起幸福生活,我一定努力战斗。妈妈,我多么想见你,从心里吻你……”

当天,莉莉执行游猎任务,在距前线16公里处,与大队敌轰炸机相遇。在大批敌轰炸机上方有占绝对优势的敌战斗机群,但她没有畏惧,她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先后有10余架敌机对她进行围攻。莉莉打红了眼,很快就把炮弹打光了。随后为摆脱敌机的追击,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这一仗苏军有3架雅克飞机被击落,其中1架就是莉莉的飞机。被获救的两名飞行员说:“我们亲眼看见莉莉跳伞了。”但遗憾的是一直没有找到她。几个月过去了,许多人仍相信莉莉还活着。得到莉莉牺牲的消息,飞行团所有的男同志都失声痛哭。她的遗体和飞机残骸始终没有找到,也没有为她举行葬礼。部队晚点名时,依然呼唤她美丽的名字。

战争结束后,苏联政府在顿涅茨克以东90公里的库拉斯尼,特地为莉莉建造了一座高大的纪念牌,碑上是她的半身雕像。她迷人的笑容永远留在人们心中。

莉莉娅战死的那天离她22岁生······。

（摘编于苏联卫国战争胜利70周年暨五四青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