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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瓶梅》看作家水平的高低

(2014-09-23 08:4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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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难得糊涂

     《金瓶梅》中西门庆初见潘金莲,是因为潘金莲不经意地失手,一根撑窗子的竹棍子掉下去,砸出了一段千古孽缘。当时西门庆抚着脑袋,本欲发作,但抬眼一看,入眼的竟是一个让自己如痴如醉,美艳娇娆的妇人,当下西门庆的怒气就消了大半,接下来便是西门庆看到的潘金莲,书中是这样描写的:

但见她黑鬒鬒赛鸦翎的鬓儿,翠湾湾的新月的眉儿,清冷冷杏子眼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指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白面脐肚儿,窄多多尖翘脚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紧揪揪,红绉绉,白鲜鲜,黑裀裀,正不知是什么东西。观不尽这妇人容貌。

作者描写西门庆看潘金莲,用的是通感的手法。通常,抬眼望去,潘金莲的“鬓儿、眉儿、鼻儿、腮儿、脸儿、手儿”,还有那“轻袅袅身儿”,如不近视,看清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香喷喷口儿”如何嗅得到?那“白肚脐、肉胸儿、白腿儿”,和那“紧揪揪,红绉绉,白鲜鲜,黑裀裀的,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如何看得到?西门庆所处的位置,是从下往上看,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处于楼上的潘金莲的腿啊!作者没有生活,就写不出来这样的文字。衡量作家水平的高低,在于写性写色,但并不是写性写色的就一定是好作家、或者高水平的作家。能够像兰陵笑笑生这样写性的作家,能够写出人的通感,不淫而美,充分调动读者的想象力,让读者自己参与创作,才是高手。这样的作品,才是好作品。

仅仅只会描写性,还算不得一个好作家。高明的作家,总是能写出笑声,写出人情,写出人性,写出世间百态。

自古嫖客进窑子,钱财只出不进。可是《金瓶梅》里就有一群与众不同的嫖客。他们是西门庆的拜把兄弟应伯爵、孙寡嘴、谢希大、常时节、祝日念等,他们都是清河县里的破落户。这伙人整天跟着西门庆逛窑子嫖妓,看似风流体面,实际上家中并不富裕,更无法与西门庆相比。
       这一次,众人与西门庆在李桂姐的院子(即窑子)里饮酒取乐。席间,谢希大提议:“如今每人有词的唱词,不会词,每人说个笑话儿,与桂姐下酒。”当下谢希大先说:
    “有一个泥水匠,在院中墁(铺)地,老妈子怠慢着他些儿,他暗暗把阴沟内堵上个砖。落后天下雨,积的满院子都是水,老妈子慌了,寻的他来,多与他酒饭,,还称了一钱银子,央他打水平。那泥水匠吃了酒饭,悄悄去阴沟内把那个砖拿出,把水登时出的罄尽。老妈子问是哪里的病?泥水匠答道,这病与你老人家病一样,有钱便流,无钱不流。”
       谢希大的这一笑话,实则是在暗指作为妓女的桂姐只认钱。常在院子里混的桂姐不傻,当即返还了一个:
       “有一个孙真人,摆着筵席请人,却教座下老虎去请。那老虎把客人一个个都路上吃了。……。真人便问,你请的客人都往哪里去了?老虎口吐人言,告师傅得知,我从来不晓得请人,只会白嚼人。”
       李桂姐的聪明不佩服不行,这个笑话一箭双雕,即讽刺了谢希大等人缩挤抠门,单吃白食,又能刺激众人消费,增加院子的收入。
       果然,桂姐开口,效果立显。
     “应伯爵向头上拔下一根闹银耳斡儿来,谢希大一对镀金网巾圈,祝日念袖中掏出一方旧汗巾儿,孙寡嘴腰间解下一条白布男裙,常时节无以为敬,问西门庆借了一钱成色银子,都递于桂卿置办东道,请西门庆和桂姐。”
       瞧瞧这伙人,把随身穿戴的家伙儿都拿了出来,可见他们当真没钱。
       既出了钱做东道,满桌的佳肴,亦不能亏了自己的嘴,看看这伙人的吃相:
      “人人动嘴,个个低头。遮天映日,犹如蝗蝻一齐来,……,一个汗流满面,恰似与鸡骨朵有冤仇,一个油抹唇边,把猪毛皮连唾咽,……,酒壶反洒又重斟,盘馔已尽还去探。正是:珍馐百味片时休,果然都送入五脏庙。”
       哈哈,如此场面,恐怕连饿狼见了都自愧不如。
       大家都知道,吝啬之人即使把钱花在自己身上,都觉得亏!这伙人虽然“席卷”了满席的酒饭,可是并没有住手!他们临离院子时的表现更是令我们大呼“极品”。
     “临出门来,孙寡嘴把李家明间内供养的镀金铜佛,塞在裤腰里,应伯爵推斗桂姐亲嘴,把头上金啄针儿戏了,谢希大把西门庆川扇儿藏了,祝日念走到桂卿房里照脸,溜了她一面水银镜子,常时节借的西门庆一钱八成银子,竟是写嫖帐上了。”
       这群嫖客,只因被桂姐所激,出钱做东,吃了满席不说,临走时还连偷带拿,妓院碰上这样的嫖客,上哪说理去?

       高明的作家,擅长写“新奇异特”,看了上面这段,不难总结:

       1、作者写的不是正常人的生活,写的是一群嫖客进妓院,这本身就是让人好奇的事情,赢了正常人不得不继续看下看。古代中国,讲究的是儒教,讲究的是斯文,崇尚的是文明、正直,哪个敢明目张胆进妓院,承认自己是“嫖客”呢?作者一反常态,将平常人难得一见的妓院生活写给人看,具备了一个“新”字。

       2、作者写的是笑话、荤段子,却透露着生活的才情,展现的是才子本色,沾了“奇”字的光,让人想往下看。

       3、段子是好玩的段子,所写的人更是生活里下三滥的人,进妓院不给钱,白吃白喝,被人说白了,只好请吃一餐,临走还偷拿走妓院的东西,这帮人是嫖客,还是“一帮吃货”,还是一群“强盗”——堪称“异人”,沾了一个“异”字的光,满足了读者的好奇心。

      4、写一群特立独行的人,写一些特别让人能笑的事,再加上作者特别能写、能说,他总能从不同角度,见人这所未见,说人之所未说,闻人之所未闻,兰陵笑笑生集以上之“特”于一体,又沾了一个“特”字的光。

       综上可见,作家非常人,吃无尽的苦,对生活充满爱,又得过无上快乐者,方能成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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