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  徐而缓

   9月3日，夜宿恩和。9月4日晨，我们告别哈萨克主妇、俄罗斯大哥，往室韦而来。

   车过“蒙兀室韦”指示牌时，我问米小宝（司机）：“‘蒙兀’是什么意思？‘室韦’又是什么意思？”小宝无语，答不上来，只说：“应该是音译的吧？虽然生在蒙古，但我会说的蒙古话只有那么几句。”小宝的父亲是回族，母亲是汉族，他们兄弟只能算是混血儿。不过小宝，不要不好意思嘛！这种情况，今日中国，十分普遍，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的。

   米小宝是我今生第一次碰到的活着的姓“米” 的人。虽然与米芾兄“相知已久”，但我与“米颠兄”，充其量只能算是纸上的朋友。而今天，我与米小宝同行，虽然算不得一路上有个“韦小宝”式的活宝，但起码一路上有“一米阳光”照耀着，足以有说有笑有安全保障，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为了弥补解释不了“蒙兀室韦”的缺憾，过了三十秒，小宝突然主动说到了四个字：

   “苍狼百鹿”

   天齐兄很较真，说：不是“苍狼百鹿”，是“苍狼白鹿”吧！

   小宝说，我们这儿的导游都说是“苍狼百鹿”，她们解释说：狼是我们蒙古族的保护神......

   是啊，狼是草原的保护神，“苍狼白鹿”的“白鹿”也是这片土地的保护神。陕西有个作家叫陈忠实，写了一部《白鹿原》，他笔下的白鹿原，是指有白鹿出没的祥瑞之地。蒙古高原更应该是这样的祥瑞之地嘞！

   听了天齐兄一席话，小宝觉得很有道理。一个男人想女人，两个男人骂女人，今天，我们三个行，闲来无事，自然要聊一聊女人了。于是，很自然聊到女人，聊到俄罗斯族大哥家的那个女人：

    “俄罗斯大哥对他女人其实很不错！”

    “是啊，男人只有活到后半生，才知道老婆的可爱。”

    “所以，大嫂对俄罗斯大哥特别好。昨天晚上，你们睡了，我和俄罗斯大哥聊到凌晨一点三十分，怕俄罗斯大哥冻着了，大嫂还专门拿来皮外套，给大哥披上呢！”

    “是嘛！难怪俄罗斯大哥今早起来就走了，大嫂说他是昨夜喝多了酒，不好意思再来见我们呢！”

    “是吗？哈哈哈哈！”天齐兄听了大笑。

    小宝说，俄罗斯女人婚前与婚后，大不相同。俄罗斯女人婚前，多不安分，可以与多个男人睡觉、体验性生活，她们婚前大都很开放。但婚后，她们就很不同了，她们以家为重，以自己男人为中心，一心一意扑在家庭琐事上。一方面，她们的男人大多酗酒，不把女人当人看，认为她们天生就下贱，认为她们天生就是干活、生娃的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天生就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只能替男人倒倒洗脚水、生生娃儿。另一方面，在俄罗斯，男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可以在家随便打骂妻子，言语对女人可以极不尊重。上千年来，俄罗斯一直是一个非常男权化的社会。

    天齐兄补白：这些，应该也是缘于她们婚前的过度性自由吧？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在和自己结婚之前有过那么多的性生活，当然存在心理障碍，当然要对她们心生鄙视了！

    看来，对俄罗斯这个民族的许多文化，我们还有待进一步理解或认识。

    山青青，草碧碧；风轻轻，天碧碧。从恩和到室韦，一路上，风光无限美好，有胜北欧风光几许，有似北欧风光几许。好山好水看不尽，中国地大物博，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大森林、大沙漠、大草原，还是黄土高原、白山黑水、湿地戈壁冰川，各种地形地貌，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比起国外，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试问国外，有哪一座山，可以与珠穆郎玛相比？哪一片草原，可以和中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相提并论？仅一个呼伦贝尔大草原，就有亚洲乃至世界最著名的“亚洲第一湿地”、“中国第一草地” 美誉。知道这些道理，试问朋友们：在没有走遍中国之前，你就盲目走出国门，将人民币花到国外、送给外国人的必要吗？

   今日中国，无论是中国经济还是中国文化，都有过分崇洋媚外的倾向。而中国北方文化，无非是二人转之类的下三滥文化。见到“室韦”这种白桦树一排排、一丛丛的地方，要是本山二人转，肯定要唱这样的词了：

    “小树林，两个人，抱起来呀啃一啃，一个是那干柴禾呀，一个是白骨精！”

   ---类似这样的段子，在我们江南，随便找个三流文人，一天至少可以编出100段。难怪周立波要喷小沈阳、郭德刚之流一脸青烟了。

   不过，人生在世，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庄严，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高洁。一代文豪苏东坡深谙此中真谛，所以他曾对人这样说自己：

   “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

    苏东坡之为人，一是自已守身如玉，志高人洁；二是与人为善，从不做恶。再加上他的智定慧、和敬清，自然赢得身后好名近千年。

   行走江湖，日遇千人。如何与每一个人打好交道，笑对人生，时时有笑脸，人人有善心，个个展笑颜，就显得尤其重要。人生无处不智慧，就拿室韦一带猎人的“丛林法则”来说吧--他们为什么要在森林里、土坡房中存放上自己的食物？他们为什么要在深山老林子里盖那么多矮而结实、堆满柴草的房子？这些，都与他们生活的环境有关系。如果谁都一味贪图小便宜，只吃不添，只拿不还，在这样的深山老林子里打猎，有朝一日，饿死的、冻死的，不是别人，只能是他自己。所以，室韦人、大兴安岭人，都知道及时补充森林小木屋的食品和柴禾。

   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不需要大智慧，只需要小才能。所以，和平常人打交道，赢得平常百姓的欢心，比什么都更重要、更现实。

                                     2011年9月6日，补记于海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