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骗鹅 (安徽 徐而缓)

标签:
文化 |
分类: 大家过招 |
在我们中国,知道我“徐而缓”的人不多;不知道“王羲之”的却很少。因为,中国是一个文明古国。在这儿,连初中生都知道王羲之的书法,都知道他的《兰亭集序》价值连城、书冠古今。
因为《兰亭集序》,王羲之被我们称为“书圣”、“行书第一”。他的《兰亭集序》,写得是收放自如、浑然天成,令唐太宗爱不释手。唐太宗太爱王羲之的书法了,将心爱的《兰亭集序》真迹,与心爱的独孤皇后一起,葬于昭陵。现在传世的《兰亭集序》,都是唐太宗找宫中书法高手临摹而来。因为临摹《兰亭集序》,曾弄得“洛阳纸贵”。因此,我们在市面上见到的《兰亭集序》图片,都是仿真度极高的临摹帖。有人说,《兰亭集序》真迹被埋在宋徽宗的墓里,因为,宋徽宗也是酷爱书法的大家。另有消息称,《兰亭集序》真迹可能在台湾故宫博物馆。以上这些都只能是传说,真正的《兰亭集序》到底流落何方,至今仍然是个一个谜。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喜欢王羲之,喜欢《兰亭集序》,喜欢中国的书法艺术。让我们记忆之树鲜花不败的,是王羲之本人,还有王羲之书写《兰亭集序》的全过程。
东晋穆帝永和九年三月三日(“永和”是东晋晋穆帝司马聃的年号,即公元345--356年。永和九年即公元353年),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41个故交好友,在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修禊”、聚会,会上各人喝酒、赋诗,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序,并最后集结成《兰亭集》。当时,王羲之乘着酒兴,写下了28行、总共324个字的《兰亭集序》。王羲之本是信手写来,字体潇洒流畅,气象万千,其中20多个“之”字,千变万化。无一雷同,历代书法家都将它称为“天下第一行书”。认为“右军字体,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相传,王羲之酒醒后又写了几遍《兰亭集序》,但怎么也写不出当时那种天马行空、悠游自在的感觉,而只能感叹:“此神助耳,何吾能力致。”所以,书法是要讲究“气场”的。不惟书法,诗歌、舞剑、绘画、音乐等都非常讲究这个气场。
王羲之十分珍惜自己的《兰亭集序》,把它作为传家之宝,一直传到他的第7代孙智永。智永少年出家,酷爱书法,死前他将《兰亭集序》传给弟子辨才。唐太宗十分喜爱王羲之的书法。他听说王羲之的书法珍品《兰亭集序》在辨才和尚那里,便多次派人去索取,但辨才和尚始终推说不知真迹下落。唐太宗看硬要不成,便改为“智取”:派监察御史萧翼,装扮成书生模样,去接近辨才,寻机取得《兰亭集序》。萧翼对书法也很有研究,他与辨才和尚谈得很投机,等到关系密切时,萧翼故意拿出几件王羲之的书法作品给辨才和尚欣赏。辨才看后,不以为然地说:“真倒是真的,但不是好的,我有一本真迹倒不差。”萧翼追问是什么帖子,辨才神秘地告诉他是《兰亭集序》。萧翼故作不信,说此帖已失踪。辨才取出真迹给萧翼观看。萧翼一看,果真是《兰亭集序》真迹,随即将其纳人袖中,同时向辨才出示了唐太宗的有关“诏书”。辨才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失去真迹之后,辨才和尚非常难过,积郁成疾,不到一年就去世了。所以,世间有唐太宗派“萧翼计赚兰亭”的说法。得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后,唐太宗推崇备至,敕令侍臣赵模、冯承素等精心复制摹本,并将这些摹本或石刻摹拓本赐给一些皇族和宠臣,因此,当时这种“下真迹一等”的摹本,使“洛阳纸贵”。后来,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等名手,对《兰亭集序》也有临本传世。而原迹,据说在唐太宗死后,作为殉葬品,永绝于世。
王羲之是个很成功的人。他的豪气、大气,让一千七百多年后的我们,为之拍手称快,为之叫好不迭。“东床驸马”的典故,就源自王羲之。当年,太尉郗鉴想在王导家物色一位女婿,于是就派人到王家挑选。这个人回来说:“王家的小伙子都不错,个个都显得矜持拘谨,只有一个在东厢的床上敞开衣襟吃饭的家伙,对我们不理会,好像没听到似的。”郗鉴听了说:“这样不做作的人,正是我们要寻找的好女婿呀!”这个人就是王羲之。于是,郗鉴就把女儿嫁给了他。后来,“东床”一词成为女婿的代名称。
王羲之找了郗鉴的女儿做老婆,这个女人不简单,为王羲之生了几个好儿子。其中,就有一个“王献之”。为了教育儿子练好书法,王羲之让儿子练习书法,练到了几乎“墨池尽染”。王献之自认为书法练得不错了,甚至超过父亲了。有一天,他写了个“大”字,请父亲看看。王羲之什么也不说,拿起毛笔,只在“大”字下加了一“点”,让“大”字变成了一个“太”字。王献之年纪小,不懂,便拿着这幅字去请妈妈评价。他妈妈看后,叹息说:“我儿写尽三缸水,只有一点像羲之。”王献之没有办法,只好继续练习,最后,终于成为继王羲之之后,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书法家之一。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写得好,他的“鹅”字写得更好。他的“鹅”字,不仅写得像长颈鹅,具有绘画的功能,更能以字换鹅,“骗”得老百姓放养的大肥鹅。《晋书》上有这么一段文字:
“王羲之,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又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乐。其任率如此。尝诣门生家,见棐几滑净,因书之,真草相半。后为其父误刮去之,门生惊懊者累日。又尝在蕺山见一老姥,持六角竹扇卖之。羲之书其扇,各为五字。姥初有愠色,因谓姥曰:“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钱邪。”姥如其言,人竞买之。他日,姥又持扇来,羲之笑而不答。其书为世所重,皆此类也。
其实,王羲之“骗”这些道士、老妈妈的鹅吃,准确地讲,不应该叫“骗”。按照市面上的说说,这是“最早将书法作品纳入市场流通”的经典案例之一。想人家“鹅”的,用自己的劳动,换到了鹅;想王羲之书作的,用自己家的鹅,换到了王羲之的书法作品。这叫各有所得、各取所需。按照今天的市值,王羲之做的是“赔本的买卖”,那些得到王羲之书法作品的,才是真正的赢家。但按照徐而缓的说法,真正的赢家,还是王羲之。因为,为了满足老百姓的需求,为了迎合市场的需要,他将“鹅”字写得既有书法的成分,又带有绘画的成分,开启了中国书画同宗、书画同源之门,让中国书法第一次向中国美术靠拢,兼有了绘画的功能。看到了这一层,试问:真正的赢家是不是王羲之呢?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