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一篇15年前的旧作, 交今天的博客。
(三)山野老叟
安徽
徐而缓
天柱山山深路远,高人名士常在此处韬光隐晦居处。民国初期有异人号乌以凤者,隐居于此,穷山穷水,餐风露宿,几十年辛苦终于著成《天柱山志》;紫气东来,山川雄奇灵秀,自然孕育些鬼斧神工:天柱气功名震中华,第23届世界奥林匹克运动会在西班牙首都巴塞罗那举行,天柱气功大师刘少雄,做为唯一气功师随队前往,为中国队队员按摩疗伤;一代名家张恨水,不负天柱山养育之情,不为世事所惑,潜心创作,著作等身;京剧鼻祖程长庚,以黄梅戏为基础,挥梨园人马北上进京,把徽剧发扬光大成为国剧京剧;杂技世界冠军夏菊花,从小拜师苦练,功成之后又培养出杨丽萍这样的优秀人才;......天柱山不因“南岳”之号他移而缺少了灵气,反到更蕴藏了许多天地之精英。江南自古就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孙策与周瑜、大乔、小乔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进山之后,翻山越岭。“看山跑死马”,看着面前的山离自己不远了,真的走起来,却总不得到达!
我们三人,从万涧1队出发,走到万涧2队、3队......18队,还不知道前面有没有“万涧99队”、“万涧999队”呢!
天昏沉沉的,偶尔露些荒荒的日头。所带的梨子、苹果、饮料之类早就吃光喝光。口干舌渴,有一口茶喝该有多好啊!
曲径通幽。我沿着一条青石垒成的小道前行,晃过竹林,就见一棵百年大枫树:枝叶倾撒如盖,主干微向右倾,靠山势的那边的枝丫自然向上,靠空地的这边自然伸展其下荫一瓦屋:青青的砖,灰白的瓦,矮矮的门槛,破烂斑驳的门。一对门环锈得分外醒目。
顺生、平仙两人也跟上来了。我们一齐上去讨口茶喝。
推开那两扇大门,室内坐一老者。房子里一张黑木桌、四把长条凳之外,再无其他家什。桌子正中摆一茶壶,四周伴有四只茶盅。这老人家莫不是在等我们么?!
老人家坐在主席上,微闭双目。这是一间中间被隔开的厅堂。段壁上涮了白白的石灰。上面恰到好处地写有几行大字......不及我细看,老人就指着我开口讲话了:
“你姓徐吧?!”
不容我回答,他就指着凳子示意我们坐下:“请喝茶,请喝茶!”
我看着他拿起茶壶,把原先倒扣着的四只茶盅立过来,冲洗,又不紧不慢地冲好茶水。我想站起来自己动手,被他示意住了。
“喝,喝吧。”
老人先举起杯。我发现他没有留胡须,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心想是碰上高人了:“他怎么知道我姓‘徐’呢?”
平仙、顺生两人也都纳闷,他们的眼睛在问我:
“喝还是不喝?”
我一笑,把眼睛移向老人。这时我看清楚,他背后的墙上那几行大字: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再打一壶酒来;
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且喝一杯茶去!”
老人慈祥的眼光在我脸上注视了好久,我才后悔自己不该犹豫!这时候任何的拖延都是不必要的,并且还是对这位好心老人人格的亵渎与不恭。
我扬起杯子,一饮而尽。老人微微地笑了,问:“味道怎么样?”
天啊!我只顾报答老人的恩情,根本就没来得及品尝其中的味道:我只知道嘴里还余有一种独特的、我从前所未接触的香味。我只好回答:
“好香好香!”
我示意他们两个快喝。又站起身来为老人加满,毕恭必敬地敬老人一杯:这一回我品到了个中的滋味。这是一种自制的花茶,取二、三月槐花晒成的白末;加三、四月金银花晾成的花屑;配上干姜的细粉;七、八月的莲子;九、十月份的白菊花......伍配协调,佐以山泉。自然馨香消疲,止渴生津,延年益寿。
老人拿出如此美好、难得的上等珍品招待我们,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提出为老人去挑几担水。
老人婉言谢绝了我的要求。他带我到另一间房子里去看他的“自来水”:墙壁上凿了一个水洞,从外面伸进来一根剖开的竹子:竹节已被打通,一束细小的山泉从上而下流入他的水缸:水已漫出了水缸而流到了地上,又被一节竹管导到房子外面去了。这种因陋就简的因势利导我可是从未见过!我不得不佩服老人的智慧。
临行前,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几行字下的印章:“天柱山人”。
“进门前,你们谁喊过我的姓吗?”
“没有”
“他怎么会知道我姓‘徐’呢?
真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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