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长诗《沙漠•江南》)----

 

吃一颗蛇果你眼圈发黑

干旱之于沙漠是双重的灾难

胡杨　沙柳是守卫风沙的情种

黑风暴　黑风暴　黑风暴　黑风暴

黑风暴弥漫了你的双眼

你感受到大风那种可怕的声音

――风是一双大手想撕碎所有的仇恨！

红色沙浪冲天而起　又变成灰色黑色

黑色的风里挟裹着石块与黄沙……

古楼兰　精绝　骆驼城

都被黑风暴从地球上抹去了

“人类面对黑风暴的唯一办法就是关上房门”

“大树连根拨起的时候门窗又阻挡得了什么？！”

上帝惩罚人类

乌云的背后是一只旁观者的眼睛

 

    我在江南的竹床上悠闲地下棋

    白子　黑子　绞在了一起

    两条大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桐子树下我是悠闲的布衣……

 

中秋之月照彻沙漠　风平浪静

阿拉善本是鹰与羊群的地方

现在住着一望无际的沙子

你闭上眼睛信手在地上写了一个“沙”字

“沙”字是由“氵”与“少”组成

即指缺少水分的地方

缺乏水分的地方于是荒凉

 

沙漠中的炊烟固定不能飘得太远

那是缺少女人　缺乏希望　鳏夫的炊烟

你也有在北京在巴黎拿一张照片看

大漠风光的悠闲　而今

风沙早已蒙蔽了你的“四眼”

红眼病是沙漠里平凡的风景

你想起了唐僧师徒过火焰山：

八戒解开胸扣露出弥勒腹

烈日烘熟了八戒

八戒的身上有一股腊肉的香味；

沙僧拖着禅丈地上冒着一股清烟

小白龙四蹄不敢落地

唐僧哀求孙悟空去借一把芭蕉扇

……

 

    而江南的水中冒一朵红莲

    流水的河道里蹿一支水仙

    孩子们在池塘里分两派相互击水

    小英雄雨来一个杀水好半天才

    从远处露出黑脑袋

    雨说来就来　春天孩儿脸一天变三变

　　

沙子是人类最恶劣的梦

你翻过身去　唇干舌燥骂了一句TMD

一滴汗落到沙上飞成烟走了

沙子是一种吸水性很强的物质

你感觉到皮肤火烧火辣

死亡与睡眠距离最近　许多人都睡去了

沙漠里你决不能躺下！

沙漠里你决不能躺下！！！

 

你站起身来拍一拍手上的沙子

想擤一下鼻涕擤一份潇洒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感到胸口好憋好闷：

没有水喝割自己的血管喝一点血行吗？

女娲抟土造人

地上没有了土　只有黄沙

地球变成了“沙球”

女娲就造不出人了

人之于沙漠是一粒微不足道的黄沙

张大千　潘玉良　徐悲鸿

青铜器　古陶瓷　竹帛与丝绸

唐·奉先寺卢舍那大佛……China……

――－谁把艺术看得很神很神

谁就注定受到千刀万剐！！！

敦煌近在咫尺　又远在天涯:

沙漠是想了一个什么办法让哈蜜瓜里

进去了那么多的甜水？

男人又是如何艺术地让女人的双乳

    变得那样发达？

金木水火土　五行里没有沙子

石棺里的汉代夫妇千年不化

三危山下的千佛洞哦（即莫高窟）――

沙海到底淹没了多少宫殿与繁华？

 

    一只毛绒绒的黄鹅钻进红蓼的世界

    蜜蜂轻歌曼舞 湖水碧蓝

    犄角弯弯的水牛背着一支短笛

    采蘑菇的小女孩撑一把油纸伞

    黄四娘呼唤黄毛女儿的声音颤动得

    如悠长悠长的风筝线

    一只怀春的母猫叫的声音很咸……

 

“沙漠不是地狱”――沙漠之下流动着石油

“沙漠也不是天堂”――这儿毕竟缺少希望

“种一棵树吧――把沙漠赶出人间！”

你在沙漠上大喊。

 

    我与妻子在床上杀得天昏地暗

    至少黎明前我们很安全

    据说做爱时口渴千万别喝凉水　否则

    容易引起阳萎

    征服一个女人就是爱一个女人

    就是征服一个世界

    家是一个安全的概念……

 

“你从哪里来？”――沙漠。

“你到哪里去？”――沙漠。

沙漠是上苍射向人间的一支毒箭

沙漠之下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你我同在黄沙的下面。

 

　　　　　　　　　　　　　　1995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