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道终南山(1)(#)
(2009-02-16 18: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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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
分类: 走南闯北 |
访道终南山
“我醒了,
天还没有睁开眼睛;
我睡了,
大地绽放光明。
我在花里沉醉,
死后,
骨胝上还留有她的余香。”
道士,我只从《西游记》、《红楼梦》、《儒林外史》、《水浒传》里见过。生活中,我很少见到道士。
第一次见识道士,是在一个正午。那一天,我们去白云观。买了门票,走过“奈何桥”,就听见左手边厢房里传出一种“嘭嘭咿咿”的琵琶声。那些音乐,听起来虽然成调,但仍听得出带有初学者的陌生劲,起码,指法上的轻重缓急,还不够娴熟;用力上也略显阳刚有余、阴柔不足。
我笑着说:“信不信?应该是一位年轻的道士在弹‘土’琵琶。”
呵呵,有多少人不爱音乐呢?对中国道教,我们一直有着一种莫名的、特殊的情感。按照鲁迅先生的说法,中国文化的根袛在道教。作为一个中国文化人,当然会受到道教文化的熏陶。从老子、庄子,到李白、王琟、苏东坡、李清照,甚至民国年间的瞎子阿炳,他们都曾影响过我。而且,这种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道教音乐,是中国音乐的重要源头之一。历史长河中,很长一段时间,道教音乐甚至就是“中国音乐”、“中国宫廷音乐”的代名词。因为曾到过敦煌莫高窟,见识过飞天神女弹奏音乐的场面,所以,我对中国道教音乐,讳莫如深,爱之,想之,思之,念之,却从来不曾有过更深层次的理解或接触。
身为《曲苑杂坛》的导演,加上对中国道教音乐的崇尚之情,这一线音乐,加上心头那一份小小的责任感,便足以让我移步来到那间弹奏琵琶的小木屋下。等他一曲终了,我便“咚咚”两下轻叩,小木窗里的主人应了声:“来啦!”
接着,便听见放下琵琶的声音。小木门 “美呀”一声,柔柔地开了。只见一个头发束得很高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道服,踝部套着两只白色统袜,脚上蹬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显得干净而又明显与众不同。
听说我们是慕他的琴声而来,小道士极其礼貌地将我们让进小木屋,又极其礼貌地请我们坐下。真是雅室何须大,花香不在多:他的这间小房子,因为有了琴声,有了书籍、乐典,便显得雅致起来。
与雅士谈天,当然要从“品茶”开始。小道士将心爱的大红袍拿出来招待我们,从其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能够看出,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我们从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谈到刘邦、张良用《十面埋伏》打败项羽;从如何聆听、欣赏敦煌莫高窟绘画作品上的音乐,到云南纳西的宣科先生如何开发、利用中国道教音乐,将纳西古乐打造成了“中国名片”,许多外国朋友,是通过纳西古乐,才对中国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如此等等,真是天马行空,不着缰绳。
2000年,在中山音乐堂,我第一次有幸见证了中国云南纳西古乐。在一帮纳西老人的敲击、吹奏、撩拔下,中国道教音乐被他们演绎得是如此这般美轮美奂,如此这般空前绝后、妙趣天成!而那些演奏者,竟然都是一些八、九十岁的老者!在这支队伍里,年龄七十多岁的宣科老师,因为相对年轻,被赋予领队、翻译、主持人等多种任务。音乐会的一开始,我就被宣科老师精湛的双语翻译,和幽默风趣、具有一定深度知识性的讲解打动了。
他说:《一江风》是为纪念元世祖忽必烈而作的;
他说:《山坡羊》里带有怨气;
他说:中国道教音乐,值得有更多的人投入其中,做更深层次的挖掘、搜集与整理。
他说:中国中央电视台应该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从事中国道教音乐的宣传与推广。
当我把这些话介绍给眼前这位小道兄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前所未见的光。
我们约定——今后,一定要同心协力,搞一台象模象样的道教音乐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解中国道教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