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同一首歌》走进舟山,我提前一天到达,其一是先把外景拍了,其二,我要去普陀。
从舟山的朱家尖到普陀山很近,坐快艇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深秋的东海风高浪急,人在艇上被摇晃得昏昏沉沉,却不能睡去,小小的客舱活像一个热闹噪杂的影音超市,船工利用这短短的行程使劲地推销各式各样的佛教影碟,声嘶力竭的叫卖声已盖过那袅袅梵音,本应静心欣赏,此刻却独剩烦躁。相对于那些痛快解囊的年长香客,我们几个无动于衷的年轻人显得相当另类。无孔不入的商业化,正在一步步蚕蚀这片清静之地,我闭目不语,很快,海天佛国就到了,这短暂的喧嚣就权当黎明前的黑暗吧。
普陀,佛教《华严经》中“一朵美丽的小白花”之意。它是个远望尽是深浅绿色、山势绵和的海岛。上岸回头,近处左右有错落延绵的海岛环抱,来的方向全然看不到水的边际。此时,深感真的远离了那个喧腾的大都市了。
上到半山处再次回头望去,远近几处山峰一概揽入眼帘,海面上只有几艘快艇游弋。身侧是不高的山峦,抬头尽是高大的参天古木,顶上枝叶交错、枝干上端略倚侧倾屈,根下才长些矮小花草幼树。不同于那些生满嘈杂灌木或过于简洁的松柏的山的情景,更多了清幽、宁和、洁净。这在普陀山常常能感觉到,算是其山景的特色吧。坐在这处,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听着清脆鸟鸣,真是在心里觉得满足极了。
传说观音菩萨在此得道成佛,故特别眷爱这方土地,曾有日本僧人欲将代表观音真身的观音像“请”到日本,顿时海上狂风掀起巨浪使之无法东渡,于是,普陀又多了“观音不肯去”的坚守情怀。这里常年香火鼎盛,善男信女大批香客终日不绝,都说观音菩萨慈悲为怀有求必应,拯救众生于无边苦海,其实,佛说:淡泊名利,断绝欲望,方享极乐。可我们谁又不是带着欲望随着心愿在佛前逐一许将出去呢。可怜的我们,的确需要“拯救”。
住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的海岛祥和宁静,在立于海边的观音平台上观万顷碧涛涤千秋红尘,无论乾坤如何幻变,观世音菩萨依然以那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浩然世间。
回程还得坐快艇,回到那狭窄的船舱,又一次与那股令人晕昏的空调味重逢,当然,船工还是周而复始地推销着他们的影碟,同样引来和应者的热烈追捧,这一片吵闹声在不断催促我——快回到这个繁杂的世界吧。佛光普照,红尘烦嚣便依稀起来,一朵出尘的莲花内心暗自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