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中专时的有一年春节,大年初一的上午,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迫“离家出走”——因为与妈妈起了激烈冲突,爸爸塞给我几十块钱,让我先去乡下爷爷家去住几天。
往事已入矣,慢慢长大之后的我,已经越来越能体会作为女儿对家人的那份感情(当儿子的,这种感受自是不如当女儿的),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如今在这提起,是因为前不久我第二次“离家出走”了。
那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也许正因为是那样特殊的一天,所以才激起了我最终与妈妈针锋相对,或许在我看来,在那一天作为女儿的我,应该是要得到妈妈更多的疼爱与包容的,而不是与我“斤斤计较”。
那天,事情的经过我已不愿再提起,只记得,我和妈妈在场面闹到极其恶劣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当时我的那种失望、伤心、难过甚至于万念俱灰,如今都不敢再回想。
那天,正因为是我的生日,有亲人和朋友会到家里来一起吃饭,顺便也是为一周后过生日的爸爸来祝贺,但我仍然不顾亲人、朋友阻拦,摔门而出地“离家出走”,那种决绝、坚定,仿佛摆明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那个家,不愿再看到妈妈。
那天,后来还有一些曲折的故事,但无论我最终选择如何处理,绝不是代表我已经原谅了妈妈,或者说希望能求得她的原谅。
事后,我没有因此而郁郁寡欢或一蹶不振,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与妈妈冷战下去,不再喊她,也不再回家去见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总喜欢打电话给她说说女儿家的心事,更不会想到要在她面前撒撒娇,我真的以为,我会这样恨她下去。
而我要谢谢鱼儿和果果。
一个多月后的那晚,鱼儿问起我曾在博客公告栏里写过那句“我的生日,开心了也痛哭了”,我才向她们说起生日当天发生的事。
鱼儿和果果用似乎轻描淡写的口吻,讲了很多简单却深刻的道理,但当时,她们也没能说服我放弃沉压在心底的那份“愤恨”。
第二天午餐后,我走在灿烂的阳光里散步,当太阳温暖地照在我的身上时,我忽然觉得它竟直接照耀在了我的心灵之上,而鱼儿和果果的话在我心里产生了奇妙的“光合作用”,让我终于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
“哎。”
“在做什么?”
“打麻将。”
“赢了吗?”
“昨天赢了点,今天才开始。”
“营养师考试的时间定了,下个月底,所以我最近可能又不能经常回来了。”
“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你交了那么多钱,能考过就好。”
“嘿嘿。”
“对了,那时候我带给你的那床浅黄色的被套还在吗?”
“没有吧,我没印象,不记得了。”
“就是那床很薄的,是的确良面料的,我想帮你换成纯棉的内里,这样盖在里面就会暖和些。”
“你记得是带给我了吗,那我要回去找找。”
“好,过一阵子我和你爸爸会去你外婆家,到时候绕到你那儿拿一下,你记得回去要好好找找,那被套虽然薄了点,但还是蛮好用的。”
“嗯。那我不说了,准备上班了,你多赢点。拜拜。”
“哦,拜拜。”
这就是我与妈妈冷战一个多月后,第一次的自然且寻常的对话。我知道,我和妈妈都已经原谅了对方,那是我一次不懂事的任性,或许也是妈妈一次不理智的表达吧。
在我心里,我仍然很爱妈妈。家人和家庭的和睦,永远都是我最在乎的。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