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雪花飞着,地上湿着,我跟二娃冒雪去超市。穿过空无一人的火炬广场,寒气逼人,二娃说:姑姑,我们来背诗吧!我说好,从哪首开始?二娃说:还是先背爷爷教你的第一首吧!于是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我们一起大声背起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这是你教给我的第一首古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这一首,既不是你和我最喜欢的李白白居易或者苏轼的,也不是我们认为的古诗里最好的。也许,你当时只不过忽然想起了这一首吧?我从来没问过你,你教给我的,我就喜欢,所以这首诗成了我最喜欢也最珍惜的。后来,我把它传给大娃二娃,我跟她们说,这是爷爷教姑姑背的第一首古诗呢。她们都冰雪聪明,教一遍就会,并且,也像我一样喜爱和珍惜它。
流年似水,我已苍老,诗意于我,也已形同路人。但是,但是,这些天,我突然又喜欢颂诗,不是为了给三娃哄瞌睡,而是,我又开始疯狂地想你了。那些与你密切相关的古诗中的年月,又开始在我的记忆中翻腾了。我一遍一遍背诵着那些你教给我的,你喜欢所以我也喜欢的古诗,用它们在冰冷的夜里击退寒意,并跟你在温暖的古代相会。
二娃说,姑姑,过几天我们就回北川,去看爷爷。
是的,我们要回来看你。背着古诗回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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