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风情

                  雨晴

题记——春风不解风情，平淡的现实生活渐渐堆积情感。

绿色风情之平常日子

华北平原的风不凶，但很大，一刮起来让人委琐。每年一到二月末三月初的时候，来自内蒙古草原的强烈对流天气，影响了华北平原整个冬季的清净。告别干燥枯冷的严冬，去迎接春节刚刚过后的春天，总要打开门窗透透空气，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奢侈的想法，因为大地的使者——风，尤其是没有受到遮挡的华北平原的风的造访，会扰乱你的最初计划。尔雅很怕华北平原的风，因为我们办公的地方禁不住这么频繁而又不太友好的来访。所谓的临时办公室虽然结实，却有两扇“落地门”，每天人进来出去，关是关不住的。一旦刮起风，至少有半扇门的空间允许风随便出入，伴着门框的晃动，风扫过的声音，尔雅只有独自享受这一特殊的“上帝的赐予”。

坐在这间不大不小的临时办公室，尔雅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报表的工作很繁重，加之尔雅兼任着厂里的商务经理，只有长时间的计算与修正。尔雅不能够仔细思想很多，只有尽快把手头的工作作对、作好，以节省返工的时间，以节省出更多的时间去做结算工作。尔雅宁愿去屋外的大树下面和同事交流工作。尔雅不是这里的唯一的大学毕业生，尔雅也不是同事中评价最好的一个，更不是同事中评价最坏的一个。长着“包公脸”的副总管对尔雅的关心最多，以前最看不惯尔雅，称尔雅“娇气小姐”，一脸“看了烦”，尔雅不清楚为什么会让这位“包公脸”产生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反而在工作中更陪了谨慎和勤快。久而久之，“包公脸”副总管自己不自然起来。

“尔雅，我叫人过来帮你把办公室装修一下吧。” “包公脸”指着棚顶，意思是说，装修是容易而简单的事情。

“不用了，谢谢您这么关心我。我这个人喜欢对付过日子的。” 尔雅除了觉得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间屋子提不上装修，况且大家都是这么过，尔雅没觉得自己到了装修的“级别“。

尔雅对面桌上的大姐，在这样临时的办公室是呆不住的。往往是来了办公室之后，先是一顿抱怨，而这样经常性的抱怨，大多数的话题都是关于具有十分特色的风。大姐转一转身，抱起一摞报表，也象风一样旋出了办公室，她说宁愿回家里完成工作，宁愿挨领导的批，尔雅在领导面前替大姐圆着谎，因为办公室的暖气实在是烧了跟没烧一样。

“杨姐，重庆籍的副总管说要给咱们装修屋子呢！”一天，趁着大姐的屁股沾着板凳有一会儿，尔雅试探着问。

“他肯这么热心，说说罢了。徒劳。” 大姐轻描淡写地告诉

尔雅一些关于这位“包公脸”副总管的秘密。原来几年前，副总管的年轻美貌的妻子因胃癌医治无效，撇下他和六周岁的女儿走了。这就是他老阴着脸晴不起来的原因了。

“哦，这样！” 尔雅有些恍然，对副总管多了一份关切之情。

“这时候，他比以前好多了。才再婚了不久。爱人也是咱们厂的一名女工。” 尔雅了解到这位女工即是来过厂部两次的红旗能手——5号龙门吊车司机。副总管与她之间显现出同志般的关系：不苟言笑的一对夫妻。据说两人各有一套住房，一个月在一起的时间很有限。

尔雅想象着“包公脸”副总管的生活经历，剪辑电影胶片的效果。当然，“包公脸”副总管的情绪受到失去爱妻的严重影响，而他经常把这种情绪化的东西传达给周围的人，尤其是尔雅，受到了这种情绪的严重侵袭。尔雅不再心怀叵测，现在她倒是感受到了有某些令人辛酸的感情感染了自己。她开始理解为什么“包公脸”副总管夜以继日地工作，身先士卒地下工地，理解了他从一名普通的混凝土工人到现在的副总管的艰辛。毕竟他们都年过四十了，尔雅与很多同事的距离也有十二年的光阴，一个轮回是个让人思索，回味无穷的概念，这其间有面对现实的释然，回首往事的喜悦和无奈，获得些许满足的惬意，今天的豁达和未来的憧憬……

尔雅就在这样的办公环境下，一天又一天地熬着。尔雅并没有作这样的“先期准备”，是出乎意料的现状给了她工作上的压力，尔雅热爱自己的工作，没有因为办公环境差而减少工作的热情，爱与压力在尔雅心里沉淀下来。这里没有不满与噪音，没有人计较挣多少工资，没有人去衡量生活是否公平。只有工作，俨然有序的工作。尔雅每月定期把结算报表拿给林志厂长签字，林志每次总是微微点头，做一些常规性的询问，他相信尔雅的能力和结算经验，这给尔雅带来内心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