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晚上,我脸上被及其爱美的小表妹糊上了海藻面膜,没法戴眼镜,正状如女鬼般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板上,手中捧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央视音乐频道的“唱游天下”。这时,我接到了W博士的电话。
先交代一下,W博士是南大的本科、兰大的硕士、北大的博士。这背景,按理说,挺牛的。
我和W博士是因博士蜜友英认识的。他是她的师兄。他和我做着相近领域的研究,来南大的时候,经英介绍,一起吃过一次饭,来我们实验室聊过一会。仔细想想,也就见过这两次。
当然,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
之后,有时候给英打电话之余,也会和我说会儿话,无非是课题啊研究啊什么的,顺便抱怨报怨某某人。
老早就知道他身体不太好。博二的时候吧,英突然得知W得了严重的淋巴方面的病,是癌不是癌也没说不清,据说很不好的样子,在医院里。英和我都挺难过,为生命的脆弱唏嘘不已。
去北大办事,问起他的老师,知道他还在医院,但无时间去探望,便打了个电话慰问一下,他很悲观,但有朋友关心,他很感动的样子。
后来,就听说他逐渐好起来,出院了……再后来,千辛万苦的,答辩了,留在北京工作了……
以为他一切走上正轨了,但是,却发现这人怎么越活越不明白了。
不知道他的真实处境,或许身边真是没有什么朋友吧,或许还真是把我当作了垃圾桶,好几次(一般都是周末),打电话过来,寒暄一阵后,就是很丧气的话。总说到死和超脱,说到恨,说自己是垃圾,说看不到前方……总是灰灰的,让人担心和害怕。有一次,他挂了电话后,我立即给杭州的英打电话,让她想法劝劝W,她也无奈的很。
这一次,又是这样。他说自己是垃圾,在南大是垃圾、在兰大是垃圾、在北大也是垃圾;他说他羡慕那个开枪射死几十人的韩国学生,他也充满着仇恨;他说自己死了就好了,说不定下一个跳下n层楼的就是他……
我晕哪!我也不是心理医生,只能苦口婆心地劝他,生活这么美好,咋这么想不开啊?还劝他,找个女孩结婚吧……有个家就好了……
他却说,他没有资格成家,没有存钱没有房没有车没有高薪身体状况还一般……我说我结婚五年多了还租房子住呢,还不是挺开心?得往前看嘛…慢慢来…只要有能力,怕什么?房子可以先付首期嘛……
通话几分钟,电话突然断了。我一个人傻坐着,真有些害怕,仿佛明日就能看到W博士跳楼的新闻。
忙拨过去,想再劝说几句,不料,一切好像白费口舌。依然那么灰暗,让人窒息。
没辙了,我也没精力和他瞎扯,就要挂线。W博士最后说了一句:祝你万寿无疆,祝你好好活着啊……
我晕!这叫什么话嘛……
写完这些,我知道,我打心里同情和可怜W博士。
几次类似的通话后,我大体知道,他也许不会去走什么极端,只是在隔段时间后可能还会打我的电话,说说悲观至极的话,或许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我并不是他的同学和生活中亲密的朋友,仅仅是遥远的彼此知道的一个能说几句话的朋友。但,还是隐隐地有些担心。
或许,他真的很需要帮助。应该是心理医生。
英,收到我的消息和看到这篇Blog后,最好想法联系下北京的朋友们,去关心一下这个人,可能的话,送他去看心理医生。一想到他,我怎么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愿是我多想了。
唉!人哪!如果自己看贬了弄灰了自己,生命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