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林在第二届王鼎钧文学创作国际研讨会上的致辞
(2011-11-05 20:39:09)
标签:
杂谈 |
在第二届王鼎钧文学创作国际研讨会上的致辞
胡小林
各位专家学者、各位领导、各位朋友:
第二届王鼎钧文学创作国际研讨会在苍山举行,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作为王先生的邻居,我向本次会议的发起人和具体承办者,表示衷心的感谢!
王鼎钧先生的文学创作跨越两个世纪,是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重要的作家之一。王先生的文学成就,为文学史增加了厚度,为处在文化转型期的知识人确立了安身立命的座标。他的散文作品《碎琉璃》、《山里山外》、《左心房漩涡》,可以跟20世纪最经典的同类作品媲美,他把汉语的表现力,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王鼎钧先生在海峡对岸就被誉为“人格工程设计者”,八十年代,已经跃入散文大师行列,并由“尽善美”向着“参化育”攀升。可是,直到九十年代,内地读者才从报刊上读到王鼎钧的文章。靠着这些零星篇章,国内读者窥见了散文大师的风采,我校师生也是在这个时期知道先生大名的。之后,国内陆续出版了王先生的作品选本和单行本,由于此时的读书风气发生改变,为提高精神品格而阅读的读者急剧下降,为实用和消遣而阅读的读者成为主流,高雅文学的读者成为小众,纯文学成为奢侈品。王先生的作品,在一个拥有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单本著作发行量很少过万。在商业发行数额主导舆论的今天,畅销书写手挤占了大师的地位。少数有识之士的呼吁,每每被媚俗的喧哗所淹没。
作为一个高教工作者,我们对此忧心如焚,也试图通过自己的园地改善不正常风气。我们在文学院开设了王鼎钧研究选修课,举办过海峡两岸文学艺术高端论坛。但是,这些举措的效应毕竟有限而缓慢,不足以影响读书界的风气。感谢海南师大的同行,感谢美国华文文学界协会的同仁,去年春天,由毕光明、刘荒田发起,在海口率先举办了首届王鼎钧国际研讨会。今天,王鼎钧的家乡苍山县接力举办第二届,这意味着,王鼎钧研究已经不再是少数知音的呼吁,而是两岸三地和国际学界的携手推动。
本人的专业是比较文学,在捧读王先生的作品时,始终不忘进行横向比较。我经常想起20世纪世界文学史上的两个作家:一个是客居法国的俄罗斯作家蒲宁,一个是法国存在主义大师萨特。1927-1933年,蒲宁出版了他的自传体小说《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瑞典皇家科学院“由于他严谨的艺术才能,使俄罗斯古典文学传统在散文中得到继承”,而授予他1933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蒲宁自己也承认,他获得这个奖项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部自传体小说。1963年,以哲学家和社会活动家著称于世的萨特,出版了他的自传《文字生涯》,瑞典皇家科学院“因为他思想丰富、充满自由气息和探索真理精神的作品对我们时代发生了深远影响”,宣布授予萨特1964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这两部文学自传的成就,从事20世纪外国文学研究的同仁心中有数,读过王鼎钧四部回忆录的学者,能够从中分出高下。
王鼎钧的四卷回忆录,表面上写的是个人经历,其实是通过个人见证及其思考,透视了民族传统对文化人格的塑造以及社会转型期个体生命的价值选择。《昨天的云》通过作家所置身的普通家庭在历史转折中的浮沉,通过对兰陵古镇民风的分析,为我们保存了一段逝去了的社会史和精神史;《怒目少年》通过作者的流亡、求学经历,通过几组大时代人物的心灵写意,暗示了历史转向的深层原因;《关山夺路》从另一角度解剖了战争;《文学江湖》既是对台湾万象的描绘,也是对作家身份和使命的思考。四部回忆录,记述了半个多世纪的历史,折射了人性的善恶。
站在世界文学史乃至人类文明史的视野思考,我认为,正如俄罗斯不能没有《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法兰西不能没有《文字生涯》一样,中国也不能没有王鼎钧的回忆录。这部以个人回忆录为载体的百万言散文,今天是少数人有缘读到的经典,未来可能是研究中国现当代社会史的重要文献,更是让作家学习怎样表现生活的教科书。在座的各位研究者和创作者、执教者和评论者,有责任向中国和世界推介王先生的文学成就,使他的作品进入更多权威和普通读者的视野。
当今社会,科技进步日新月异,技术统治的领域越来越深广,而滋养人类的精神影响力却日趋微弱。王鼎钧的文学成就,为我们接续了传统,也为地球村的居民构筑了新的阅读参照。他的文学活动超越了文学,历史书写超越了历史。
枣庄是苍山的近邻,历史上曾经同属于兰陵文化圈。欢迎各位学者到枣庄考察指导,寻访王鼎钧先生在枣庄留下的足迹。
祝王鼎钧先生健康长寿,宝刀不老!预祝会议圆满成功!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