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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飘摇
(注:本小说纯属虚构,并非真实事件,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五)
“拜托你搞搞清楚,早餐讲究的是营养。你就用这么一瓶牛奶来打发我们吗?”我一见到黑熊就来气。
“小姐,你不是说我做的早餐很难吃吗?再说这牛奶营养已经很高了,还很方便。你看!这么轻轻一吸,就完全吸收了!”黑熊看来是要和我抬杠到底了。
“喝蒙牛牛奶,追求自然,远离污染!”刘玲倒是满不在乎。
“请到我们草原来!”黑熊接下刘玲的广告词,顺便还摆了个“Pose”。
“哼!蒙牛!”我拿起一瓶牛奶,牙齿咬得格格响:小子哎,算你行!
“可可,你也在等车啊?”黑熊走了过来。
我站在站台边,眼睛看着马路对面,没有理他。
“可可,你说我们能不能不再吵了。其实我,其实我……”黑熊欲说还休,深遂的大眼睛里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好熟悉的眼神,好像在哪见过?又好像是我想要寻找的那种眼神?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在哪见过呢?那又是谁呢?还是想不起来。
“谁和你吵了!谁和你吵了!和你吵,我还没那个心情呢!”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点。其实黑熊也没做错什么事,人也长得挺帅的呀,只不过人长高了一点,休型胖了一点,皮肤黑了一点,那我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他呢?仿佛我和他之间就注定有那么一种,讲不清楚的一种什么,或许是一见面总想吵一吵心里才能舒服的那种感觉吧。
“对了,你刚才说其实你什么?”我想起刚才黑熊想说点什么。
“其实我,其实我……”
“车来了!我要走了!”我打断了黑熊的话,迅速地上了公交车。
留下黑熊一个人,站在那里,傻傻的、笨笨的样子,真像一只黑熊。
(六)
一个多月过去了,黑熊还是没有搬走。
曾有好几次,我经过他的房前,好奇的往里瞧了瞧: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一台笔记本电脑,就什么都没有了。奇怪,他窝在那么狭窄的仓库里,居然能挺过来,还住得好好的?
我和黑熊虽然时常还会有些小争执,但最终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
只是草原,也有一个月没来了吧。夜又很深了,草原还是没来。他为何不来OICQ了呢?为何不来和我谈心了呢?他还好吗?还和我一样想起童年吗?还和我一样伤感吗?我有些失落,有些想念。
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有一群坏人追杀我。我从床上跳了下来,一直往外跑。我拼命的喊“救命”,没人理我。我跑啊跑啊,跑上了一座悬崖,我,我,我进也不行,退也不能。那群坏人走向我,个个面目狰狞,哈哈大笑:“东东去了,你也去吧!”“啊!”只听一声惨叫,我就被他们推下了悬崖……
“啊!”我惊叫一声,醒了过来,满脸的汗珠,又做噩梦了。
自从那年东东被推下小山坡后,我就时常做这个噩梦,它时时刻刻都在困扰着我。
“可可姐,没事吧?”刘玲敲着我的房门。
“没事了。你去睡吧,过会天要亮了。”我下了床,看了看闹钟:凌晨四点。
坐在电脑前,我头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打开了OICQ。
很意外地看到草原在线。我的心中一阵惊喜!
“整晚都没睡吗?你在干嘛?”我第一次抢先向草原发问。
“等你!”他回答得很快。
“呵!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我心里有些难过。
草原沉默。
“不回答?没勇气了是吧?也不怪你,网络本身就是个虚拟的空间!谁能把谁的真当真?谁又能为谁心疼?”我想哭。
“怎么了?旷野,做噩梦了吗?一切会过去的。”草原似问非问。
“你到底是谁?”我感到一股灵魂出窍的恐惧。
“你要活的是现在,是将来。过去就像岩石一样,让它慢慢风化掉吧!噩梦终究会过去的。”草原好像在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这么了解?”电脑的屏幕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仿佛四周布满了游荡着的幽灵,我恨不得一把砸了它!
“旷野,你谈过恋爱吗?”草原又岔开了话题。
“没有。你呢?”我累了,真得不想再作任何挣扎。
许久,草原没有回答。或许我的反问触及了他的伤心之处。
“谈过。在十四年前,那年我十二岁,女孩八岁。”
我原本以为草原又会离线,可他却回答了我。
我心一怔:“不会吧?算是早恋中的早恋?”
“我和女孩从小一块长大,当然那只是一种小孩子玩家家的恋爱。那时我牵着女孩的手问她:长大后想不想做我的新娘?女孩很害羞、很天真的甜甜一笑:想!这都是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游戏而已。但我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女孩那甜甜的笑,在我心中,是那么美!”
草原的故事让我想起了东东,小时候我们也玩过家家,也玩过类似的游戏,东东牵着我的小手说:可可,你长大后想不想嫁给我做我的新娘子?我也曾害羞的说了声:想!
“是你吗?东东?”我问草原。
“不是。”草原似乎真的只是草原。
“对不起,你的故事让我想起了儿时的一个伙伴,我想我认错人了。那你们后来呢?”我心里酸酸的。
“十二岁那年,因父母工作调动我们举家搬迁到江苏,辗转三年后,又去了内蒙古,从此我没再回过故乡。离开故乡的十四年里,我和女孩没有一点联系。也许我们是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在茫茫人海中,缘分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渺茫。可我不信,不信缘分就这么绝情让我们不会再见面。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寻找女孩的踪迹,我委托过很多朋友帮我打听寻找,但听说她也离开故里去了异地工作、生活。我苦苦的等待,痴情的等待,等待能与女孩重逢的一天。”
为什么?为什么草原的遭遇会和东东这么像?
“东东,是你,对吗?”我还是想问清楚。
“不是。”草原回答得还是那么肯定。
他,始终不是东东。
“那么,草原,你,找到女孩了吗?”
我虽然有些失望,有些忌妒,但还是很想听完这个浪漫的故事,似乎是属于我和东东的故事。
许久,草原敲出了三个字:“找到了。”
“那……”我无话可说。
“旷野,我要下了。”草原说。
“不!别走!你别走,好吗?”我很害怕草原这一走就不再回来了。
“旷野,你第一次挽留我。我真高兴!你真的不想让我走吗?为什么?”
“因为你的故事很像我和东东的故事。我很想听下去,请继续讲下去,好吗?”我真的不想再让草原走了。
“好吧。我看到的女孩长大了,各方面都很独立,独立得不让我有一丝靠近的机会。”
“女孩没有认出你来吗?你没有告诉她你是谁吗?”我迫不及待。
“和女孩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依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或许当年我离开时,她还太小,没有太多的记忆。或许,她从来就未曾想起过我。而我,还是那样等待,等待她发现我的那一天。女孩虽然现在喜欢发些小脾气,但在我心中,她还是那么美!”
“我真羡慕她啊。至少她还有你在等着、爱着。对不起,草原,除了作为你最忠实的听众外,其它的我不能帮到你什么忙。”我发现自己又归向寂寞了,爱情总是与我无缘,更何况是这么浪漫凄丽的爱情。
“旷野,假如你是她,你见到我会怎么办?你会接受我这份尘封多年的爱吗?”
我一时语塞。草原问得我心乱如麻。
“我也说不清楚。我不是她,无法给你任何决定性的答案。那么你,会像对她一样给我一份天长地久的真爱吗?或许你做不到,她已占据了你的整颗心。只是你的故事让我想起了东东,一个小时候的玩伴,你和他太相似。他离开老家后,我常想起他。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就会望着夜空,静静地回忆起我们一起捉迷藏、扑萤火虫的情景,也想起他被小朋友推下小山坡的那一幕。算算也有十几年了,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命运好像注定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泪水滴落在我的键盘上。
“旷野,你哭了,我听到了。”
“对不起,让我静一会。”
我头靠在椅背上,任它泪水滂沱。
……
好长一阵沉默。
“旷野,你打开房门。”草原敲破了沉默。
“干什么?”我擦干眼泪。
“听话啊!去打开房门,好吗?”草原有些乞求。
“你有病啊!”我破啼为笑,或许过会他会告诉我,他许下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愿望,在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这个愿望就会降临在我的身上了。以前东东就和我玩过。但我还是很听草原的话去开了门。
“啊!好多萤火虫!”
我高兴的叫出声来。好漂亮啊!它们在玻璃瓶里飞来飞去,发出点点的亮光。
“黑熊,你干嘛站在我门口?萤火虫怎么在你手上?”我这才发觉黑熊那双深遂明亮又有着一种淡淡忧伤的眼睛望着我,手中还端着玻璃瓶。
“黑黑的天空低垂
点点的虫儿在飞
……
冷风吹,冷风吹
你在思念谁
……
虫儿飞,虫儿飞
只要有你陪。”
“可可,还记得这首歌吗?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带好多好多萤火虫回来的吗?你看,我终于带回来了。”黑熊的泪水滴落在玻璃瓶上,重重的。
“黑熊?东东!”黑熊的泪水也重重的滴落在我的心上。
……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又怎么知道旷野就我?”
“对不起呀!可可姐。”
“刘玲!”
(全文完)
完稿于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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