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10日下午，首都机场T3航楼。带着淡淡的忧伤，那架波音777在颠簸中起飞了。天气不好，一路总遇上气流。

晚上7点后，机舱外的云彩变得黑压压起来。下午没在公司，躲过了一个风暴，却貌似要扎进一个更模糊的也巨大的漩涡。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要难过，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

三年前，我还是一个产品编辑。我问一个通过前辈才认识到的前辈，现在才入圈子，是否太晚了？我这么问，是因为之前业内已经有了好多让我叹为观止的牛人。

前辈告诉我，什么时候都不会晚，这是个江湖。既然是江湖，总会有人进进出出。

这些天跟业内的朋友吃饭，总会被问起某些在最近离开的同事。我说：这个同事走了。问：去哪了？答：去做洋人了，去创业了，或去投资别人的创业了。

他们未来的方式都很多，目标却只有一个，就是成功。所以，他们不断踏着前人的足迹，义无反顾走出这道生活了3、4、5年的围墙。

那么什么是江湖，又什么才是成功呢？

几个月以前，我跟朋友FK讨论一个我们共同的朋友。当时那位朋友也开始创业，媒体圈中搞得沸沸扬扬。FK说，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有计划与远见的人，迟早会成功的。当时我忍不住问，那他现在应该算成功一部分了吧？FK默认。

没多久，那位朋友突然宣布中止创业，重回职场。我们获悉后，哑然。

有一段总也淡化不了的记忆：还没进入这公司的时候，我总在外面仰望它。外表没有任何的阻隔，心中却一直有堵高墙，高不可攀。某年的某一天，我机缘巧合就进来了，加入了这个总会被外面问什么时候离开的奇特的种族。

飞机一路穿越河北、河南，湖北、湖南。我从回忆中出来，往下却看不到任何的景观，突然很怀念去年7月的一趟旅途。那是一次喀纳斯之旅，一群媒体朋友，一个友好的企业，还有我的搭档林，我们一起飞赴国家地图上最西北的地方。

天很蓝，心情很放松，一路没遇到什么气流，往下看总是令人惊叫的北疆地貌。再往前追忆，有接近一年的非常不可思议的平静日子。我与搭档工作在一个充满是非的圈子里，却一直与世无争。

这种一年加起来一起吃饭不超过十次却从来都不言而喻的默契，已经远去了。就如，我发现好多年没有兜风的感觉了。

晚上8点多，下了飞机，深圳的潮气夹杂闷热，扑面而来。打上车，走高速。我开着窗，迎接这久违的风。速度很快，手放在脸旁，吹得阵阵摆动，心头的沉重也渐渐吹散开去。

潜意识中，深圳是个很容易寂寞的城市。这里的空气拈度太大，让人忧伤。歌曲不是也唱么，“风到了这里就思念，粘住过客的思念。”

在北方是不爱吹风的，一是灰尘多，二是夏天没风，三是冬天有风却很冻。但在南方风也不常在，没风的时候人容易躁动，不安，这大概可以是治安不好的地域性解释。

一个在深圳的兄弟，最近跑上海发展了。他没想过什么成功，只想换个生活方式。我祝福他，冲破了自己的围城。我这几年一直缺乏这样的勇气，更换城市的勇气。

2008.4.10 2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