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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寻找男子汉”的时尚潮流之后,从九十年代以后,我们的社会进入了新一轮阴盛阳衰的周期:时尚审美的态度急剧向男不男、女不女的中性标准看齐,娱乐明星的人气巅峰则从张国荣、谢霆锋一路绵延到F4式的花样男色。
不过近一两年来,风向正处在新一轮切换的转折点上。无论是一脸青春痘的体育明星刘翔还是根本谈不上漂亮的演艺明星孙红雷,都以惊人的速度蹿红,个中原因,除了他们自身的速度与演技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大众对他们那种“男子汉”气质的追捧。
而对于花样美男来说,在这新一轮阳刚周期中面临着转型的压力。如果不能像当年的唐国强一样成功转型为霸气十足的“帝王专业户”,必将如当年众多的“奶油小生”一般湮没进历史的天空。
高仓健的轮回
前一阵《艺术人生》播出了小鹿纯子,在看到节目前,我已经完全不记得她的模样,却分明记得,在20多年前,我在家里的门框上吊了个皮球,每天跃起、拍打,希望以后能做纯子这样的排球运动员。现在,我才知道,扮演纯子的荒木由美子只有一米五三,那些雷霆万钧的“流星火球”不过是剪辑的效果。
对于我的父母来说,《追捕》是对他们影响最大的日本影片,有了它,才有了后来的《血疑》、《命运》、《血的锁链》,才有了山口百惠和白血病知识的普及。我爸爸说他当年看过几十遍《追捕》,全是在电影院看的,而且每次看都要排巨长的队,从头天晚上排到第二天,那些人全是像他一样看过N遍的。中野良子在日本本国都没有什么影响,却在中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数十年来,她经常出现在各类大小晚会上。在我的眼中,她远没有栗原小卷好看,还只演了那么一部电影,可是那部电影让她吃了一辈子。
与她相比,男主角“杜丘”给中国人的震撼就更大了,即便在日本,他也一直是片酬最高的男演员,和山口百惠一样,属于“面议”价。他刀削般的脸庞、竖领子的风衣、凛冽的眼神,把唐国强那些人全比成了“奶油小生”,羞惭无地,他们因为高仓健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中国姑娘们怎么看他们都不顺眼,振聋发聩地喊出“寻找高仓健”的呼声,不但报纸上天天讨论,有一部电影的名字就叫《寻找男子汉》,女主角找啊找啊,最后的结论还是中国没有高仓健那样的硬汉。有个风衣厂赶制了杜丘穿的风衣,才几天功夫,十万件一销而空,要知道,那时人们的工资才几十块钱。
取代奶油小生的是大量硬汉型演员的出现,电影学院按照高仓健的标准招学生。八十年代初期入学的男生多是在扮酷,可扮得了高仓健的气质么?有个影迷评价得很准确:“真正的男子汉,他是一个强大的人,但是,不是一个会突然袭击别人的人,是一个从眼睛中可以看出,他绝对不会袭击女人的人。是一个喜欢正面接触、斗争的人。”
杜丘就是这样,他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和荣誉而战,不是为了攻击别人;他英雄救美,却不图美人以身相许;他能在几分钟里学会开直升机,却绝不会为此沾沾自喜。高仓健折服观众的不是装酷,而是他内心的酷,因为他和角色是合二为一的。
他曾经说,完全没想过《追捕》会带来这样的影响,他更爱《铁道员》中温情的爸爸;他对田壮壮说,他当初从影就是为了钱和逃避家中的包办婚姻,完全没有电影理想;在日本媒体眼中,他是个冷酷的丈夫,经常突然消失,从来不对妻子说句温情的话,但是他离婚后的30多年没有再娶。中国文人经常在妻子逝世时写一篇痛不欲生的悼文,比如苏轼之流,亡人尸骨未寒,就忙着续弦纳妾,并不会因此妨碍亡妻周年时再写一篇感人至深的文章。可是高仓健,他的前妻死去时,没人看到他流泪,只看到他在墓前默默地站着。几十年后,拍《铁道员》时,他会突然提议自己是不是可以在片中唱一段《田纳西圆舞曲》,那是他妻子结婚前的成名作。
有人说,当年高仓健的走红是因为刚经历过社会动荡的中国女人非常需要一个稳定、强大的支撑,可现实中并没有,她们在电影中发现了高仓健——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现在女性地位提高了,她们自己已经足够强大,所欣赏的男性美也从阳刚蜕变为阴柔的花样美男。
花样美男就像时装周上的流行风潮,总有过去的一天,但是真正美丽的东西总会在数年之后轮回一次,也许高仓健会唤起人们对男子汉的新的渴慕。
另类好男人高仓健之完全解读
八十年代初,日本影片《追捕》曾经风靡了整个中国大陆,善良动人的真由美和沉默寡言的杜丘检察官,几乎成了那个时代的一个符号。
《追捕》也一度改变了中国妇女对于男人的审美观,高仓健成了硬派男人的代名词。如今,这位年逾古稀的“日本检察官”正在中国主演自己的第204部作品《千里走单骑》,导演则是曾经执导过《英雄》、《十面埋伏》的张艺谋。
《千里走单骑》讲述的是一个现代故事,除了高仓健以外,还有两位日本演员参与拍摄。他们分别是今年第27届日本奥斯卡的影帝中井贵一和影后寺岛忍。高仓健是日本影视界“教父”级人物。该片演员组合被日本媒体称之为日本“演技派”的强强联合、最佳阵容。高仓健在片中饰演父亲,中井贵一和寺岛忍分饰儿子和儿媳。
此次高仓健和张艺谋的合作其实可以追溯到2000年之前。张艺谋早就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是高仓健的影迷,希望能够拍摄一部由高仓健出演的影片。2000年,张艺谋和高仓健初次见面后顿觉英雄相见恨晚,立即定下了今后合作的意向。2001年,年近古稀的高仓健出演了《萤火虫》一片,有影评称该片是其收山之作,可短短三年后,73岁高龄的高仓健就携弟子中井贵一重出江湖,接拍了张艺谋的《千里走单骑》。在丽江拍摄现场,张艺谋对于高仓健的演技备加赞赏,“高仓健先生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演员,不愧为世界级的影星!”
高仓健1976年至2001年的26年间总共才拍了18部电影,但这一时期的作品都凝聚了高仓健的心血,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其实我很笨的……”高仓健总是这么评价自己。
事实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按照现在的说法,高仓健是一位影视歌三栖的明星。
从影近50年,拍片203部,获奖十几次,高仓健在日本影坛属于泰斗级人物。大家熟悉的中井贵一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另外,活跃在好莱坞的日本动作片明星千叶真一,成功塑造了《风云》中的雄霸、《杀死比尔》中的日本刀匠人、《第六计》中的父亲等形象。他在去好莱坞之前曾是东映公司的演员,是高仓健的晚辈。
屏幕上沉默寡言的高仓健有一副很好的歌喉,他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具有特殊的魅力。经他演绎的众多歌曲,例如,《唐狮子牡丹》、《男人的誓言》,《漂泊》等至今仍是日本卡拉OK厅的热门歌曲。
也许对于高仓健来说,文字比语言更能细腻地表达情感。高仓健在80年代后期开始专注于写作,通过文字记录自己的情感世界。1991年,高仓健发表了随笔集《希望你能夸夸我》,表达了对已故母亲的怀念之情。2001年,发表了《南极企鹅》一书,介绍了多年来在国内外拍摄外景时的见闻。据日本媒体报道,《南极企鹅》由于语言浅显内容活泼,还附有许多生动的插图,日本的教育机构已经决定2005年小学六年级的语文课本中将选用该书的部分内容作为教学内容。
高仓健的演艺活动从80年代后期开始,就开始处于一种神秘的状态。
由于日本的娱乐界十分发达,各影视公司之间的竞争很激烈,艺人如果不抓住一切机会宣传自己,很快就会被人遗忘。日本的明星们通常都会拼命地接拍影片、参加各种电视节目的录制、出席各种活动、拍摄众多的广告。
而高仓健不但绝少参加各种活动,就连记者预约采访都难觅其踪影。偶尔有个专访,还是和弟子中井贵一一同出现,真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在拍摄1999年的《铁道员》之前更是息影了长达五年时间。
可就是这样一位希望被人遗忘的高仓健,居然答应张艺谋出演《千里走单骑》,还不顾自己73岁的高龄来到中国拍摄外景!
高仓健曾经说过,“我这些年拍戏很少,主要是因为令人满意的剧本太少”,如果这是真的话,《千里走单骑》应该是一部令高仓健满意的作品。
高仓健小档案:
本名:小田刚一郎
出生日期:1931年2月16日
籍贯:日本福冈县中间市
身高:180CM
血型:B型
代表作品:
《宫本武藏》(1964年,饰演佐佐木小次郎,开创“高仓健的侠义时代”)
《追捕》(1976年)
《幸福的黄手帕》(1977年)
《远山的呼唤》(1980年)
《铁道员》(1999年)
《萤火虫》(2001年)
获得奖项:
1965年 首场大碟《网走番外地》,日本金唱片奖
1976年 第22届亚洲电影节影帝称号
1981年 第34届亚太电影节最佳男主角
1993年 个人随笔集《希望你能夸夸我》,第13届日本文艺大奖
1999年 《铁道员》,第23届蒙特利尔电影节最佳男演员
(作者:孟静 姜平)《北京青年》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