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说“好的馒头，从前亦不容易。而且越白，表示生活的越好。当然要白的，雪

白。”（注：这个我们已经见识过了， 馒头确实很白，很雪白。）

 

她接着又说“它决非贱物。大户人家隆重的寿礼会制作寿桃，寿桃也不过是放了一点馅的大圆馒头，然后加工着色，弄成桃子状。一般若用圆形馒头做贺寿，亦不失礼。《红楼梦》四十五回，王熙凤过生日时，她外婆送来的就是这个，所以别小觑之。”（注：我们当然不会小觑之，现如今，这小物已成坊间大案，决非贱物，决非贱物！）

 

又比如，她说“饥饿的人，要求不高，像苏童一个小说，白痴子演义，一天到晚追问：馍，给我馍。我饿，给我馍。……”（注：在北方，馒头也称馍。很饿的人和曾经被饿伤过人，台词可以是惊人的一致：馒头，给我馒头，我的馒头，给我馒头……）

 

“你可以想象贫穷人家的馒头，颜色灰暗，而且多时翻蒸又翻蒸，身体经过多少回蹂躏，无奈地爆裂，一次比一次硬。再怎么蒸也蒸不软。米已成炊，馍已成精。（注：哈哈，曲解一下，米和馍人生的下场竟这么不相同！有的人，斤斤计较，步步为营，看似是打死也不吃亏的主儿，其实什么便宜也没赚到；有的人，愚一点，弱一点，钝一点，做点傻事儿，绕点弯路，最后反而成了精。）

 

最精彩的是她提到“记得电影《活着》吗？那文革时惨遭批斗饿得说不出来话的老大夫，一见馒头，如获至宝，一口气狂吃七个，后来灌点水，不得了，统统在肚子里发胀，噎惨了，两眼翻白，几乎一命呜呼——在饥饿面前，人没有自尊。在馒头面前，人没有退路。”

（注：关键是，有的人是真的饿吗？真的要把这些个深刻豪华的词，用在一个馒头上面吗？让一个馒头投身世俗，拒绝精神的高尚升华就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