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牡丹园（组诗）

 

文/余子愚

 

国家牡丹园

——兼致XJ

 

你邀我来看牡丹

四月下旬的邙山

牡丹花开灿烂

 

从下午三点进园

各色花木眼花缭乱

“一帘幽梦”绝不是我的梦境

 

此刻，你是我一个人的导游

我忘却所有对牡丹的了解

从每一片叶子开始，重新辨认每一朵花瓣

 

姚黄不黄，黑牡丹不黑

先人的命名带有几分无奈

而我们沿着园中的小径前行

 

过天桥，你毫不喊累

牡丹展览馆四季花开，却不温暖

我开始担心馆内的牡丹会感冒

 

牡丹仙子正面直视我

而我却直视一棵大核桃树

青涩的小核桃悬挂枝头，偷窥裸露的花蕊

 

满园春色关不住，登上公主坟

抑或是一座帝王陵，还可能变成一孔窑洞

遗骸被抛弃之后，连牡丹花也要凋零

 

下午五点，我乘车返回

从邙山的高处向南下降

而内心的沉却一点点加重

 

姚黄

 

姚黄不黄

姚黄不是“要黄”

姚黄是被“黄袍加身”的草民

 

自古“黄”为帝王色

牡丹花毫不客气

穿上“黄马褂”

 

不仅没有脱下

还要代代相传

“花王”由此产生

 

而今人间帝王消失无踪

姚黄依然坐稳江山

花王的“国运”在牡丹丛中兴隆

 

魏紫

 

魏紫与姚黄天生一对

花型相同

颜色不同

 

“满堂朱紫贵”

魏家紫自然权倾天下

成为花王的绝配

 

凤冠霞帔

花匠成为月老

将魏紫许配给姚黄

 

在国家牡丹园

看完姚黄，转头就是魏紫

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二乔

 

这是仅有的一朵

大乔、小乔隐身于花朵之中

花开二色

显示与众不同

 

孙策与周瑜安在？

“铜雀春深”

毕竟锁不住二乔

而二美终将老去

 

肉体远去了

而灵魂不灭

寄居于一朵花中

未免是件幸事

 

我相信苏轼也是爱美之人

有一颗爱美之心

他是否见过二乔？

会不会写下一阕宋词？

 

公主坟

 

只是一堆黄土而已

你叫它公主坟

我称它帝王冢

 

气势不小

有几分皇家的余威

却成为花园宣传的台词

 

“此处有公主坟”

“乃帝王将相埋葬处”

“风水宝地，国色天香”

 

能留下土堆已是幸事

邙山之上，多少墓冢被推平？

化身一块块土地

 

时间是公平的

它将世人生前的荣辱抹去

死后归于一抔土

 

在无限的流逝之后

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公主坟却存留下来

 

我希望不要将它改为窑洞

我担心将墓冢挖开

会惊醒一个沉睡的灵魂

 

2012-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