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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奇谈：卑微佃户巧戏吝啬雇主
(2013-03-12 18:5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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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轩读书文化 |
分类： 管中窥史末世繁华叹明清 |
写给菲菲的故事之七
开学之初，和女儿一起去报名。到了教室里，交钱，老师说要在教室里上课。女儿说忘了带书包，我就帮忙回家带去。等回来的时候，女儿告诉我：“爸爸，他骂我。”我看看女儿旁边坐着的一个小男生，他害怕的看着我。我有些囧，没有说话。女儿又说了一遍：“爸爸他骂我。”我还是没有作声，后来就走了。回家之后告诉妻子，妻子说我应该骂一骂那个男生，做爸爸的也不知道维护女儿。我讪笑着，点点头。可是我当时我实在没什么怒火。不过就是小孩子开的一些玩笑。一眨眼，女儿自己也都忘了。
女儿是个乖乖女，个子挺高，可是经常被小六岁的弟弟欺负。女儿常常向我们告状，妻子经常做义愤状，我则无可奈何，多是说：“好吧，知道了。”如是而已。
这个社会善良的人经常受欺负，可是，也不能因此而抛弃了善良。不为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安心。我不要求女儿有多么大的出息，只是希望她平安快乐。当然，善良不等于懦弱。许多时候可以吃亏，有时候却必须懂得反击。至于什么才是那个“有时候”，还要女儿自己去品味，感悟。
照旧说一个故事。这算是第七个了。故事出自清代笔记《亦复如是》。
有一个年青人，是个无赖，不想着勤恳做活，老是偷懒耍滑。家里活不下去了，就跑到亲戚家蹭吃蹭喝。不想亲戚家搬走了，只能回家。走到一半的时候，这个人的钱就用光了。没钱住旅店，就在人家屋檐下，破庙中勉强住宿，可几天下来，竟然感冒发烧，病情严重起来。
当地有一个老人家，是个大善人，看到这个年青人快要死了，不忍心，就把这个人扶回家。老人家自己也不富裕，儿女都在外面，一个人生活。老人家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给年青人穿，把自己饭菜端出来给年青人吃，还煮了姜汤、红糖水给年青人喝。几天过去，年青人病好了。可很奇怪，那个年青人竟然一点回家的意思都没有，白天都在外面胡混，到了饭点就准时回来，嘴上还经常挂着：“老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要报恩后才能离开啊。”
一开始老人家很高兴，可渐渐的，就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老人家自己七十多了还要下地干活，儿女也都是寻常农民，收入也就够糊口，现在多出一张嘴来，哪里受得了。老人家告诉年青人，自己不过是随手救人，换做别人也会如此，哪里图什么回报！既然病已好转，还是赶紧回家乡吧。
年青人大口吃饭，夹菜，不说话。
第二天，老人家发现年青人很晚了还没有开门，就过去看看。拍门，里面不答应。老人家很着急，把门掂开，发现年青人正在上吊。老人家大惊，把年青人救下，问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年青人说：“我蒙受老人家大恩，无以回报，想着这个性命是老人家给的，只有一死才能够把命还给你，报答你的恩情。”老人家连忙说：“这就奇怪了，你这么做可不是报恩，你是在害我啊。”年青人说：“是我自己想死，怎么会是害恩公呢？”老人家说：“你在我家中死去，官府必定会追究，那我老了老了，还要吃牢饭啊。”
年青人一笑，说：“恩公不用担心，我已经考虑到了这点，我已经写好了文书。”说着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身受大恩，愿以死相报”字样。老人家看了，有点生气了，说：“这张纸有什么用，你要是死了，那些官差还不吃了我。你自己一死很干净，我一家可就倒大霉了。”
年青人坐起来，很认真的说：“恩公，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老人家说：“怎么办呢？”年青人说：“我确实想报恩，就算是死也不在乎。可是要真的死了，又会给恩公惹麻烦，这样的事情我坚决不做。不如，恩公您给些银两给我，让我好回家，顺便做个小买卖。这样，我可以活下去，您也不用坐牢啦。”
老人家看着年青人，这人还算是人吗？
可是，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想惹事，就把准备后事的钱拿了出来，给了年青人，了了这桩祸事。
后来，老人家的儿女们回家了，听到这件事情，人人都很气愤，想要去找那个人，老人家劝住了。
在老人家看来，忍，是活着的第一法则。
有一个财主，很有钱，也很吝啬，经常欺负人。他家有许多土地，当一些穷苦人家来租种土地的时候，他总是要人家交出一大笔押金，签订三年合约，三年之后，只还给人家本金。这个财主拿了这个押金去放高利贷赚钱。每年在正常的田租之外，财主要佃农们交一笔“上庄银”，就如同徒弟学徒要给师父送礼物一样，不但如此还，这个财主假装巡查到佃户家中蹭吃蹭喝。契约满了三年，这个财主就会和新的佃农签约，欺负不知道底细的老实人。佃农们都很痛恨这个财主。
有一次，有一家佃农契约满了三年，财主催逼着明天就要交出田来。这个佃户有些头脑，就对妻子说：“几年来，这个老家伙除了收租，还到我们家骗吃骗喝，现在竟然还赶我们走。我一定要到他们家也大吃大喝一顿才能解气。”妻子说：“人家高门大院，你想进去都难啊。”佃户说：“不用担心，我有法子。”
佃户来到财主家，拍门。财主开门，很生气：“你怎么来了？还不回家去收拾东西。”佃户说：“我有大喜事啊。”财主说：“你有喜事关我什么事情。”佃户说：“在你家的田里挖出来一坛子金银，关不关你的事情？”财主一听，大喜，连忙追问。佃户说：“不忙，我走得又饿又渴了。”财主急忙让人准备酒菜。
佃户喝酒吃菜，开始说了：“昨天晚上我想到马上就要交田了，可地里还有一些萝卜没有拔呢，就半夜起来拔萝卜。不想拔着拔着，忽然摸到地里面有个坛子，打开一看，竟然是满满一坛子金元宝银元宝。我啊，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当时就看傻了。”财主高兴，给佃户夹了一大块肉，说：“后来怎么了？”佃户说：“我把坛子抱回家，老婆看了让我别声张。可我觉得这地是老爷你家的地，东西自然是老爷你家的了。”财主一听，连忙说：“是是是，兄弟你说得不错！”给佃户连连倒酒。佃户说：“我也舍不得啊，就从坛子里拿了一块。”看看财主变了脸色，佃户说：“老爷，你心疼了？那可是我挖出来的啊。”财主连忙说：“不心疼，不心疼，就送给你一块也是可以的。”佃户说：“老爷你放心，坛子我已经埋好了，除了我，谁也找不到。一会我就给你送来！”
财主一心让佃户吃完，好快点出去搬坛子，可佃户不着急，任凭财主怎么催促，他还是左一筷子，右一筷子，最后把满桌的好菜吃了个精光。
吃饱喝足，佃户要走了。财主跟上前去，临出门，财主不放心，又追问：“你就是拿了一块银子吗？没有多拿吧？”
佃户哈哈大笑，说：“我想多拿的，可我那死婆娘一脚把我给揣醒了。没拿成啊！”
财主傻了。这个佃户说的竟然是他的一个梦。财主大骂，可佃户早就走远了。谁让他一听有金银，就迷住了心窍，分不清是非呢。
其实，佃户也是一个苦命人。他可以占点嘴上的便宜，吃点喝点，可是，也仅此而已。佃户也是个知足的人，这次吃了一顿财主，估计可以够他说个十年八载的，在同辈面前，在妻儿面前，他就是英雄。
生活中的我们，大多只是平凡人，过着平凡的日子。平凡，有时候就难免受欺负。可是，平凡也有平凡的好处，有平凡的快乐。亿万富豪要担心被人绑票，要担心股票涨跌，要担心子女闯祸，我们不用。虽然平凡，却也可以活的坦然，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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