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13日 星期四 14时54分

                          寂静与喧嚣

  山路之上
     半是温暖，半是惆怅
     我从很远的岁月
     找回淡淡的青草气息
     当天空飘落高贵的雪花
     我的双唇
     亲吻着一个日渐陌生的名字

这是我旧日一本笔记的名字。很久以前的了，那个时候还在师专念书。
在师专的第三年，用“寂静与喧嚣”来概括是很恰当的。无论是谁，心里都有些浮躁，象增祺先生讲的“心里长了草”。那时候，大家都很忙碌。跑分配的有，谈恋爱的有，考公务员的有，自考的有，依旧念课本的也有，但最多的是无聊，无聊的发慌。以至于很多学生成天打拖拉机，逛大街，晚上看录像，三餐酗酒。
    女生也不例外。或许最后一项会好些。常看到一伙一伙的女生在班上、寝室里、石桌旁聊天、打扑克－－自然多是和男生。分别在即，很多人仿佛才认识对方，有讲不完的话。但都是讲些什么呢？除了理想，除了念书，什么都讲。你若讲理想是要被大家歧视的。讲的最多的是抱怨社会的不公和男女之间关系的变幻。谁谁谁有后台，已经知道自己分在哪里了。谁谁谁又和男友分手了，攀高枝去了。这几乎是毕业生的通病。你在学校里遇到一个学生，不用问他的年级，听他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了。一个大一的学生还比较天真，对爱情更是充满幻想。——当然，这份天真和幻想并不可笑。
    至于寂静，我是希望自己在最后的半年，在充斥的喧嚣中找到自己的一片寂静的天空，可很惭愧，我没有做到。
    那一年的三月二十来号，学校里疯传会从应届毕业生中直接录取公务员，本不平静的校园立时沸腾起来。几乎没有人不想一试。大家的念头里都将考上公务员等同于做官，又等同于有了钱与权。许多人都上窜下跳打听消息。

我在其中也扮演了一个小丑的角色。考试在四月初。没有多少时间。大家都在拼命的准备。我也在看书，按理来说背书是我的强项，我经常平时不看书，考前三天强记，而且能够考班上前三名的，可是这次不知怎么静不下心来，总是幻想着考上以后怎么样。
    幸亏考试马上就来了，我笔试没有通过。大家都很意外。我心里却放心了很多。我想，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吧，一旦从政，我的很多为人准则都将舍弃。这是我不希望的。
    班上一位姓程的同学笔试过关了。许多人就程乡长程书记的叫着，请程同学以后多多照顾。程同学也分外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打摩丝、系领带、走方步。上课也不认真了，总是在照镜子，时刻要保持最好的形象。可是几天之后，面试没通过，大家又说，考上了又怎么样，路上没有人也不过一辈子给别人端茶倒水罢了，而且工资还常常拖欠。这其中的变化是很有意思的，仿佛古代的科举，有得意人也有失意人。
    那么我是哪种人？

三月末、四月初，我心绪难宁。
    现当代小说都看不下去，觉得很差。除了寥寥几位，看其它的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古典的又静不下心，只好抄抄古书。抄的最多的是《世说新语》。常常一段短短的文字，就让我沉思半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天。
    真是一段苦闷的岁月。

直到我们开始排练《阿Q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