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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想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
整整三年了,靠文字为生的我始终没有提笔写一点纪念父亲的文字。
父亲去世的时候,小弟给我从农村的镇上打电话,那是一个周末,街头上人来人
往。
听见那个消息的那一刻,我感觉来得太突然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多么希望小弟给我的消息是假的,是错误的。得到消息,我在熙熙攘攘的人流
里,泪飞顿作倾盆雨。
我星夜赶回家去,看见的只是摆放在堂屋中央的一具棺木。父亲临去之前,竟没
能看上最后一眼。
那一年,我一共见过父亲三次。第一次,我“五一”放假,回家把二弟一家三口
接到重庆,给二弟找了一个在餐厅打工的工作。还记得父亲绕过院子里的篱笆墙
,到地里收获他种的碗豆夹,青青的豌豆夹刚刚才可以吃。父亲说,听说你要回
来,这还是我们今年第一次吃,你也回家尝尝鲜;第二次,是7月,我回家把刚
放暑假的小弟接到重庆来玩。父亲依然沉默寡言,他苍老了许多,我给他做思想
工作,说二弟现在成家了,不用你再操心了,小弟还小,他现在读书也花不了多
少钱;第三次,是离春节只有六天的时候,我看见他,他已经躺在棺木里了。任
凭我怎样訇然拍打着棺木,他哪怕一点回应都没有。
父亲的灵柩在家里放了三天三夜,我只在灵前守侯了两天两夜,因为第一天夜里
我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生命中那些刻骨铭心的痛,那些不碰就痛的伤,只有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只有
在某个夕阳衔青山的黄昏,只有在某首经典怀旧的曲子里,那些生命中最深的伤
口才忽然变得脆弱不堪一击,你才会明白,想一个人竟然会如此痛不欲生——那
真是一种生离死别的切肤之痛呵!
我想,怀念一个逝去的人,最好的纪念方法,就是好好地活,像一个人一样活,
活得有责任感,活得有幸福感,活得卑微而不卑贱,因为期盼亲人过得幸福是每
一个逝者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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