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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你散文130—162:折腾

(2007-09-13 15:23:00)
标签: 迷你散文  李开云 

130.折腾
    大三那年,同班的一个男生被体育系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用凳子砸破了头,而咱班的这个男同学一点过错都没有,只不过是一场斗殴的看客而已。
    那时候,咱班的好几个美女都被体育系的男生泡了,咱男生们正没处发气呢,这下机会来了。
    我们开始罢课,我们跑到中文系办公室说:要是不妥善处理这件事,咱就永远罢课。
    只是可怜了咱的班主任,快60岁了,每天早上他从他家的10楼下楼,然后爬坡上坎半个小时,走到我们宿舍楼下,然后又爬到8楼我们的寝室,他走到寝室动员我们去上课,而我们呢,只要不处理那个肇事者,不让他当着全班同学(尤其是女同学)的面给我们道歉,就休想我们回去上课。
    这个班主任有个习惯,他怕扑空,每到寝室来之前都要打电话事先通知我们,殊不知正是由于他的“通风报信”,才让他每次来都扑空。连续一周如此往复,班主任已是被折腾得够戗。


131.水乌龟
    读大学时为了免去到食堂打开水之苦,于是在校门口的地摊上买了个“水乌龟”(粗大、弯曲的铁丝,可以插在暖瓶里,一端通电,就可以将水烧开)。
    学校知道学生们大量使用水乌龟后,严厉禁止,一是为安全着想,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电。
     有一天晚上,叶友昌刚好将一瓶水烧开,正取下插坐,将水乌龟从暖瓶里取出来的时候,寝室门开了,值周教师和几个学生干部出现在寝室门口。老师看着叶友昌严厉地说:你在干嘛?他说:我没干嘛?老师说:那你手上拿的那个东西……他说:我只是拿一下,我又没用,谁证明我用了?这下老师卡壳了。
    老师就站在门上,足足站了5分钟才离开,老师刚一离开,叶友昌就将水乌龟一把甩开,再一看他的手,已经被水乌龟烫得起泡了。
    我想老师故意在门口站了5分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都看到了那个水乌龟还在冒热气。


132.双扣
    有时候半天没课,最精彩的活动就是打双扣了(扑克牌的一种玩法,两幅牌、4个人参与)。只有站在寝室门口一喊:双扣!一缺三!隔壁几个寝室的同学闻风而动,不一会,战事就开始了。
    双扣的场面异常激烈。四人参战,24人观战,凳子上、床上、上铺的床上,里三层外三层,将4个打牌的人围得水泻不通。观战者比参战者更激动,他们常常指手画脚,唉声叹气,大呼小叫,有时候甚至分成两派,互相攻击,真是热闹非凡。
    有一次张军打牌,明明他已经输了,他却说:没事儿,反正我们都赢了!围观者大惑不解。打到最后,只见张军的对手杨伟手上差一张牌,按照“差牌多牌自动下课”的潜规则,所以杨伟只得认输。这时候张军笑哈哈地拍着桌子说:老子早就看到你必输,哈哈,你下面扣了9张牌,多扣了一张,但是老子就是不说! 
    这样一场战斗整下来,常常搞忘了上课,等咱们想去上课的时候,探头一看,楼下全是回宿舍的人——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 


133.睡神
    睡觉是大学的必修课,上课睡下课也睡,通常情况下,一个寝室派一个代表去上课就行了,只是遇到期末考试老师勾画重点的时候,全寝室才集体出动。
    有一睡神,上英语课的时候睡觉,老师让他起来翻译一个句子,他懵懵懂懂地站起了,揉了揉眼睛,从容不迫地揩了揩嘴角流出的哈喇子,嘴里“吧嗒”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声若洪钟地说:选A!
    全班绝倒。    


134.对话
    哥们,打饭去不?
    要去,走吧,同去。
    哦,我不去,你帮我带一份吧。

    哥们,打饭去不?
    我不去,你要去?
    哦,我也不去。

    哥们,今天点名没?
    没有。
    哦。
  
    哥们,今天点名没?
    你娃遭了。
    啊?不要豁我哟?我儿豁?
    ……
    我儿豁是检验真话的唯一标准,看来你娃是豁老子的。
   

134.饭卡
    大学里啥子都要凭卡买,吃饭、打开水、洗澡、到超市买东西等等,都可以用饭卡消费。
    有一次,寝室几个哥们儿打完篮球回来,熊知国到浴室去洗澡的时候,捡到一张饭卡,这厮一点也没有发扬雷峰精神,而是立即跑到食堂买了8个鸡腿、5个猪耳朵、3份肉片,又跑到超市买了1包洗衣粉,2双袜子,3盒饼干,4瓶啤酒,5罐饮料,满载而归,邀请寝室的几个哥们儿享用。
    当然,寝室的几个哥们儿也毫不客气,对这意外之财乐在其中。
    几个哥们刚吃完,还在揩嘴巴呢,就见最后一个洗完澡的同寝室的张阿瘦回来了,他像一个老鼠一样四处扒拉,边扒拉边问:谁看见我的饭卡了?谁看见我的饭卡了?
    几个哥们赶紧吞完了最后一口,不慌不忙地问:咋啦?你卡不见了?
    张阿瘦说:奇怪了,刚才洗澡的时候还在呢,咋就不见了呢?
    熊知国问:你卡号多少?
    张阿瘦说:2188。
    熊知国“哦”了一声,说:“没看见啊,那你还不赶紧去挂失,谨防被人消费了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阿瘦“嗖”地一声就射出去了。
    等他一走,熊知国摸出那张捡来的饭卡一看,卡号正是2188!
    不一会,张阿瘦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狗日的,老子85块钱,已经一分不剩了!
    全寝室没一个说话的了,都夹了书,朝图书馆去了。
   
135.臭神
    寝室一哥们脚奇臭无比,得一“臭神”之雅号,每次打完球回来脱鞋的时候,大家都厉声呵斥:出去出去!
    可这哥们觉得自己脚不臭,每次都不出去。
    久而久之,再有类似情况,其他哥们都自动出去,寝室只剩“臭神”一人。  


136.抽烟
    高中时田友亮抽烟,被迎面而来的陶校长看个正着。
    要丢烟或扭头走都不是办法。
    田友亮使出了绝招,将燃着的烟全部衔进了嘴里。
    陶校长走进了,只见他伸出一个巴掌,一巴掌拍在田友亮的腮帮上,那根燃着的烟便破口而出。
    而田友亮的口腔壁,已被烧出了一个洞。

137.谁在抽烟
    寝室的熄灯号响了,值周老师魏老师大声喊:不要说话了!睡觉睡觉!说完点了一支香烟吸起来。
    不一会儿,陶校长也来了,远远地看见黑暗中一颗烟头明明灭灭,就厉声大喊道:谁在抽烟!出来!
    魏老师走出去,说:陶校长,是我。

138.泼水
    宿舍楼下刚铺过水泥。
    值周老师魏老师在下面喊:同学们,不要从窗子上面泼水下来,地上刚施过工,还未干!还未干!
    说着说着,不知从哪个窗户里泼出一盆水,刚好将魏老师从头淋到脚。

139.包装
    大学毕业那会,个个男生都穿起了西装打起了领带,学校还专门开设了“领带的N种打法”的选修课。家境再穷的哥们,也得买上一套廉价的西装给穿上。
    在大学毕业的全市毕业生双选会上,咱个个满怀信心,精心制作了N多份简历,穿起西装打起领带,信心十足地前往双选会。然而一天下来,简历没递出几份,大多单位开出的条件是:专科生免谈。个个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学校,严重打击了求职的信心和勇气。

140.房子与工作
    有一次他对院报的编辑老师说:城里的房子好贵啊,我不知道哪一年才买得起房哦。
    编辑老师说:你现在不要想房子,先想想工作吧。

141.求职
    双选会上求职受挫,直接促使了他最笨的求职办法的诞生。他将所有发表过的作品制作成剪辑,决定将全市所有的媒体都找遍,先是报社、再是杂志社、再是电视台、再是广播电台……
    就在他将这些作品递到第一家报社的总编室后,总编就决定让他实习了。他才明白,有些困难只不过存在于想像中。

142.名片
    到单位实习后,他抢着做所有的事情:擦桌子、倒垃圾桶、抢热线、跟其他记者一起跑新闻。
    他知道,他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没有金钱,他唯一能送给别人的名片,就是勤奋。  
    就是靠着这张名片,他终于在媒体立住了脚,一干就是好几年。

143.新疆是个好地方
    大学两个同学,一男一女,公开的恋人。
    大学毕业找工作那会,新疆某地前来学校招聘教师。
    听前来招聘的老师说,新疆是个好地方,他们都报了名。
    但是后来听说他们只到了新疆,刚到那个地方又回来了。

144.热烈的爱
    本以为大学生活与恋爱绝缘,没想到最后一年晚节不保,跟英语系一个女生来了一场黄昏恋。
    认识她的那个国庆节,在火车站遇到了她,原本打算回家的她因为买不着票,就坐611回学校。在车上,她吊着我的脖子,一车的人都在看。


145.查寝室
    有一次跟她住在老师的集体宿舍里,学校派出所来查房。
    门被擂得震天响,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中途看见他们出去了的,不知道回来没有。”门外,守门的老婆婆对派出所的人说。
     然而,派出所的人毫不甘休,继续擂门。
    我在被窝里握着她的手,吓得满手心都是汗。
    好半天,外面的人才走了,我长出一口气。
    她却像没事似的:有我在,你怕什么?

146.笑
    有一年放国庆,她从家里回来,我们住在校外的出租房里。
    我从网吧出来,去接她,好久没见着了,很亲切。
    她说:这是第一次看见你对我笑。
    是吗?我想了想,好象的确是这样。

147.堵车
    在报社实习那年,到郊县采访,路遇堵车,一共堵了8个小时。
    附近的村民开始叫卖方便面,上午5块钱一盒,中午8块钱一盒,下午10块钱一盒,车子临走钱2块钱一盒。

148.目送
    奶奶年纪大了,本来很健康的身体,因为一次弯腰去捡一颗地板上的饭粒,突发脑溢血,被紧急送往医院,虽然性命保住了,但是却偏瘫了,右脚基本上废了,只能扶着墙走路。
    医生说,幸好她当时自己倔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靠着沙发坐了下来,要是一直躺在地板上的话,也许性命都没有了。
    每次去看她,她都会扶着家具走到窗前,我转过路口回头望的时候,她还站在窗前,抹眼泪。
    我们是越走越快了,她是越走越慢了。
    目送之间,一代又一代的人,就这样被卷进了时光的洪流里。

149.坚强
    奶奶是个坚强的人,10年前爷爷去世,5年前我父亲去世,3年前我姨夫(她女婿)去世,每一次亲人的离开对她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我爷爷和父亲去世的时候,她都哭得死去活来。
    每次见面,我尽量避免不跟她小时候的事,我怕引起她伤心的回忆。
    可是好像除了小时侯的事情,我们就没有共同语言了。
    于是我只好找那些没有爷爷和父亲的场景讲。
    我讲有一年,我大概3岁吧,身上长满了虱子,晚上跟您睡觉,您还把我的褂子脱下来,一个一个地捉虱子呢。没想到奶奶就笑了,慈祥地望着我:你还记得吗?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就是啊,那一年就是你家建新房的那一年,你跟着我睡觉。
    我又说,房前哪里有棵杏子树,哪里有棵桃子树,哪里有口池塘,哪里有条小路,她望着我,依然慈祥地笑着:这些你都还记得?
    我忽然就泪花点点了,笑着说:记得,当然级得。
    没想到奶奶的记忆力比我还好。


150.沙地里的挖掘
    有一年,父亲和叔叔在沙地里挖地。
    忽然,父亲满脚是血地回家了。
    原来,他将脚埋在沙子下面,地是陡峭的沙地,他一锄头挖下去的时候,正好挖到自己的脚。

151.恐病症
    有一年脖子上长了一个肿瘤,豌豆大小,我吓坏了,问了几家医院的医生,他们都说没事。
    我成天摸着那个小肿瘤,觉得它一会大一会小,还在里面转悠,吓得不得了,于是直接去了肿瘤医院。
    医生摸了摸我的肿瘤,说:没关系,只是皮下组织的一个囊肿,可以切可以不切。
    听了肿瘤医院医生的话,我才放心了。
    后来,果然那个肿瘤就见了。

152.小鸡鸡
    有一年春节从老家回来后,全身奇痒,不得已,只好到学校医务室去看。
    医务室是个年轻的护士,看样子刚毕业不久。她问我哪些地方痒,我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痒。她说你把衣服撂起来我看看,我撂起衣服让她看了看,她又问:下面呢?
    我说下面也痒,她说脱了我看看。
    我晕!咋脱啊?
    那小护士竟然盯着我的裤子,好象不在乎。
    于是我就脱了让她看,她用一双戴着手套的手拨弄着小鸡鸡,小鸡鸡忽然就变成大鸡鸡了。
    她左拨弄右拨弄,仔细看了看,说:这是甘川,千万注意不能与别人有皮肤接触,否则就会传染上!


153.请假
    有一次请假,老师让我写个请假条。
    等我把请假条交给她后,她看了看署名说:你就是李开云?那个经常在商报上发表文章的李开云?
    我说就是就是。

154.名人
    有一次通讯部开会,一个美女对我说:李开云,你现在成名人了也。
    我说为什么?
    她说我回到家,爸爸问我,你们学校有个李开云,经常在商报副刊发文章的,你认识不?

155.买报
    那会迷上给商报的副刊的“校园生活”写稿,几乎每期都有我的稿子,于是每周星期一我都会早早地起床,天刚亮的时候就赶到学校的报摊上,先看商报有我的稿子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就欣喜若狂,说:这五份商报我全买了。


156.光天化日
    小时侯写作文,写到公鸡和母鸡在院子里“打水”(交配),开头就写道:雨后,院子里来了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他们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157.半截袖子
    在家代课的那一年,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那年冬天,那个女朋友悄悄地为他织了一件毛衣。
    可是后来,他对她说:我们还是分了吧。
    后来听人说,她织的那件毛衣就差袖子没织好了。

158.拜访
    高三那年,他看上了一个美女。
    本来那美女也跟他私定终身了的,可是她的父母很反对。
    他就一路问着,到了她家去找她。
    可是她没在家,天又黑了,他只能在那儿住。
    晚上,她的父母弄好了丰盛的饭菜,她的父亲还给他添了满满的一碗饭。
    他刚刨了一口饭,她的母亲就说:我的女儿是不可能跟你到那个穷山沟去的……
    本来很饿的他忽然觉得就饱了,再也吃不下了,一句话就将他给撑饱了。

159.虚假报道
    刚当记者的那一年,因为一篇稿子的需要,他报道了他母校的期末考试情况,当然,顺带的,他还介绍了老师如何勾画重点,学生考试时如何轻松过关。
    本以为可以替母校在报纸上扬一下名,谁知报道刚发出来不久,大学一位系主任找到他,在电话里对他大骂:你算什么狗屁记者?谁让你写的?你采访谁了?谁说我们的考试可以轻松过关?你必须马上到学校来给我说清楚!
    他懵了,想告诉领导吧,又怕因此被领导批评,于是只好去了。
    他对那个系主任道歉,系主任根本不理他:我在宣传部有熟人,马上把你弄出记者队伍!
    末了,他说:这事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们学校一个交代。我让我们宣传部部长来给你说。
    一会,宣传部长来了,他刚一进门,看见是我,就问:怎么是你呀?大学毕业了还好吧?
    我说:张部长,谢谢关心,还好!说完亲热地跟握手寒暄。
    留下一旁的系主任翻白眼。


160.美
    美,在他印象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小时候找邻居要了一大把花的种子,然后他把这些种子种在房前,然后等到春天来临的时候,杜鹃花、喇叭花等开得鲜艳无比。


161.立雨
    有一年的黄昏,他大约只有4岁,下着雨,远处的青山朦胧在黄昏的雾气中。
    他的祖父,一个年逾七旬的老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扣着纽扣,刚睡醒了觉起床。
    他站在门前,看祖父立在雨中。
    这幅画长久地留在他的脑海里。

162.快递
    有一年在北京,他叫了一个快递公司的快递,为他取一个邮件。
    等了很久,快递公司的都还没有来,他不停地催促。
    又等了很久,那个人还是没有来。恰好有另外一家快递公司的人来送邮件,他就让另外一家快递公司给快递了。
    快下班的时候,那人才来。
    只见他十五六岁的模样,全身上下淋湿了,他说对不起,外面的雨很大,他是从海淀骑车过来的。
    说完露出歉意的微笑。
    他说:对不起,快递已经被另外一家公司的人取了。说完,他拿出10元钱给他:算是对你跑这么远的补偿吧。
    那个快递的小男孩说:不,我不要。对不起,耽误您了!
    说完就走了。
    他拿着那张10元的纸币,忽然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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