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魏城河支流石牛河5:高家村高简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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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简高家村石牛河 |
分类: 石刻遗馨 |
双峰乡高家村,位于双峰乡寨子山观音岩西麓和东宣乡飞龙山东麓的石牛河边,山雄坝广水缓,是明代“绵州三高”之故里。来到这个早计划来的地方,发现高姓已随历史远去,杨姓从清代兴旺至今。
高家咀老坟山位于“ω”形地中咀上,坐东向西,分布有明清坟墓。明墓分布在中腰台地一带,多被扰。有两室的,后壁雕刻二重檐门楼图案。有三室的,前补立一碑,宽0.48,高0.82米,额圆,刻双凤朝阳,身方,凿龛刻字,追明嘉靖己丑进士高简为墓主。联:双峰来吉穴;飞龙绕佳城。中竖刻:故先贤高简公之墓。右侧4列的字口缺失,左侧4列字口浅,未能通读,尾款有立碑人和时间信息:武庠杨先春,大清光绪五年囗正月吉日立。
高简,字公敬,号大鹤山人[1],明嘉靖初举人,嘉靖八年己丑科殿试金榜第三甲第192名同进士出身。历任礼部祠祭司郎中、吏部文选司郎中、刑部湖广司主事、云南布政司参议。曾祖高子清,祖高本政,父高腾。配安氏、沈氏,子高其基,高其业。李调元评:“高简虽廷杖遭谪,旋复起用,亦以晚节自修。”[2]其为大儒湛若水门生,柄维扬(今扬州)学务时,湛有《答高公敬》一文与之切磋。[3]时备戍石泉(今北川)周宗过钟阳书院,言建禹庙、求岣嵝碑之情,高将《岣嵝禹碑》拓奉出,并作《岣嵝碑跋》[4]。高简之兄高第号洞蟾子,又号瓦屋山人,进士,弟高节为探花郎,“一门鼎贵,三凤齐飞”,高节入籍罗江,高第、高简二人在绵州四乡留下了很多不朽篇章。高简公诗文有:
序号 |
名称 |
出处 |
1 |
《游双峰寺》(二首) |
咸丰《梓潼县志》 |
2 |
《与双峰寺月峰僧为长兄洞蟾先生丐山洞口占》 |
咸丰《梓潼县志》 |
3 |
《夏日同陈云盖袁观鹿李子宾宿双峰寺次日阳雨不果行》 |
咸丰《梓潼县志》 |
4 |
《双峰山寺记》 |
咸丰《梓潼县志》 |
5 |
《双峰寺记》 |
咸丰《梓潼县志》 |
6 |
富乐山《元帝金像记》 |
乾隆《直隶绵州志》 |
7 |
州北《孙翁桥记》 |
同治《直隶绵州志》 |
8 |
州北玉泉院篆额 |
同治《直隶绵州志》 |
9 |
《岣嵝碑跋》 |
碑刻及民国《石泉县志》 |
10 |
高简辑略《象山先生略二卷》 |
高儒《百川书志卷》 |
11 |
《陈白沙全集序》 |
民国《绵阳县志》336 |
12 |
绵阳西山洗墨池旁磐石《游西山留韵》之七 |
拓片、石刻 |
13 |
衡山“大鹤行窝”题刻 |
衡山开云亭观音岩 |
14 |
江油翠屏山嘉靖庚戌题刻 |
光绪《江油县志》 |
村民杨德益(1961年生)说,高家村已无高姓人,湖广填川后杨家人居住在此,高家嘴老坟山原有高碑,无存,梓潼文管所曾考察了补立的石碑,并进行了拓片。高简写在双峰寺的石碑被敲碎铺路了。
高简故里的这个明墓是高简墓吗?杨德益说,当时来考察的梓潼文管所工作人员也提出了疑问。绵阳方志载:“高腾墓、高第墓、又有高简、高权墓,俱在州西乡松山寺侧,俗名高松林。”又载:“松山精舍,治西松山寺,为三高兄弟读书处,瓦屋山人高第书匾额,今存。”陈湋玉龙院宴嬉楼记指出,绵西玉龙院是民国五年建,奉祀三高。
综上,高简墓地可能在涪城区永兴镇松山寺村和玉龙院村一带,梓潼县双峰乡高家村是高简生活过的地方,这些石墓应属于他的族人。光绪五年,正好是平定了太平天国,同光中兴的黄金时期,地方上百废俱兴,武生杨先春想起家乡还有前朝的士林先贤,于是在高氏墓处立碑纪念。背景或大抵如此?
(李戴于2017年2月19日记。)
[1] 高简号又作大鹤仙人、大隺山人,大隺山樵者,常误作大霍山人。
[2]罗江县志/卷九(九三页)李调元评“绵州三高”。民国陈湋:“瓦屋、大霍为同怀兄弟,竹所则自教授默庵,于二公为从昆弟焉。”
[3] 民国《绵阳县志》陈湋:当明中叶,讲学风盛,陈白沙先生倡道于东南,而湛甘泉若水为之辅。大霍高公时柄维阳学务,师友切磋,振兴文教,精明应妙,有好善忘势之风。《泉翁大泉卷》收有《答高公敬》一文。
[4] 见民国《石泉县志》562页。又见《绵阳市文化艺术志》226页。
附:
1.李调元评“绵州三高”
明世绵州,三高齐名,皆以文章著科名,亦相埒而出处略异。高第以诗人自命,恬退自得,嚼然不污,可谓明哲保身矣。高简虽廷杖遭谪[1],旋复起用[2],亦以晚节自修。惟节以鼎甲开吾罗为明三百年所未有,然竟以科场事充军,赍志以没,众论惜之。
2.绵阳方志对高氏的部分记载
高腾,高简父,封承德郎南京湖广司主事加赠奉政大夫礼部祠祭清吏司郎中。高腾字飞溪,号松山,赠郎中,寿八十七。奉政大夫松山高公墓,名腾,号松山。子三:长第、次简、季节。
高第,入籍绵竹(?),正德甲戌科唐皋榜进士。高简,嘉靖己丑科罗洪先榜进士。高节,入籍罗江,嘉靖壬辰科探花。高跃,嘉靖丁未科李春芳榜进士。副使瓦屋高公墓,名第,安人袁氏祔。子其模、其楷。
高简,字公敬,嘉靖己丑进士,官礼部祠祭司、吏部文选司郎中,云南参议。郎中高公墓,名简,安人张氏、沈氏祔。子其基、其业。
高海,永乐举人。高节、高第正德举人(罗江县志:正德辛卯举人)。高映泰,嘉靖举人。高简、高跃嘉靖举人。高第,正德甲戌进士,由吏部郎官至云南按察使。高跃,嘉靖丁未进士,官户部主事。高礼,任石平府推官。
高宜人蔡氏墓:治东九十里迎水庵之南。碑刻诏进士部郎正室。男儒官若鲁、若愚、若虚。高处士墓:氏祔。治西松山寺侧。孙简进士,曾孙映泰。高孺人墓:治西松山寺。陕西华亭知县高野素继配。高孺人唐氏墓:治西松山寺。男师科,孙易。案:前仕宦墓,广通知县高公子,名世科,则唐为广通县尹配无疑。
丰训大夫教授高公墓:子跃,户部主事。孙翕。
谷峰高公墓:孺人严氏祔。子舒素,陕西华亭县知县。
广通县尹高公墓:名字无考。子世科,孙易。
探花高公墓:名节。子名无考。
石阡府推官高公墓:名礼,孺人朱氏祔。
西乡松山寺侧,俗名高松林。有墓碑者共十三冢,无碑者甚众。雍正甲寅州牧屠公为立禁碑云:予案,高氏一门,人文宦业,先朝颇称极盛。治西三十五里松山寺,其精舍也。旁即其藏玉所,相传张逆荼毒,而后子孙几无噍类,主守既乏,渐被他人酣睡,势则然矣。近访得郡诸生高占鳌,虽非嫡派,实系同宗,其松山一架尚存千余株,前牧王公付渠照理祭扫修补,殊为允当,今仍之。雍正甲寅,里民唐迪相妄生觊觎,与高生构讼。予往勘视,礼其茔,丰碑累累,虽经藓蚀,犹能成读。即无碑者,亦不下数十冢,古人所谓族葬也。唐迪相、李四筵借买有近山田地,遂先后盗阡三坟界内,例应押迁,但距今多年,姑念骨珊柎朽,从宽免议,饬立永不盗葬,遵依在卷。自兹以往,凡我居民,毋得近垄五十步而樵采焉。并勒诸石,树于墓门之前,俾后人敦彼耆旧,勿剪勿拜。
3.陈湋宴嬉楼记
宴娭楼:在绵西玉龙院,民国五年里人建,奉祀三高,附祀里中老宿进士陈湋记:
三高者,奉祀明瓦屋山人高第、大霍山人高简、竹所高节是也。瓦屋官阶终于云南按察副使。大霍历官南京礼部郎中,竹所则及第不久即卒,故生平著述绝无存者。罗江李雨村观察旧有《三高传》,今不可考。予尝参稽志乘,偕友人过访松山故垄,知瓦屋、大霍为同怀兄弟,竹所则自教授默庵[3],于二公为从昆弟焉。然一门鼎贵,三凤齐飞,宋之陈文忠尧叟,明之席文襄书,差足颉颃。此外自郐无讥矣。当明中叶,讲学风盛,陈白沙先生倡道于东南,而湛甘泉若水为之辅。大霍高公时柄维阳学务,师友切磋,振兴文教,精明应妙,有好善忘势之风,见于所刊《白沙全集序》。瓦屋则寿逾八旬,淡元守墨,亦有足风者。惜闯献兵燹,故家冷落,人无知者。《州志》于乡贤名宦,只列瓦屋童子游钓之乡,于先达支裔,亦不复省记矣。涪西诸君子恐芳躅之就湮,亟亟然谋所以祀三公者,而请记于予。予谓有德于祀,上合《礼经》,不特此也,春秋佳节,结社联吟,采菊荐苹,举觞发藻,三公之灵,实式凭之。至于涪西之宿儒耆旧,亦择要附祀焉。其楼正与演戏之舞台对,因取汉郊祀乐歌《神来燕娭》,庶几式听之意,名曰宴娭。所以扬神庥畅情话也。于是乎书。丁巳长至日,乡后学陈湋撰。
4.《嘉靖十一年壬辰科進士同年序齒錄》高节。(重庆任毅提供)
高節(1493年-1552年),字公成(公秉),號竹所,四川成都府綿州羅江縣人,民籍,治《禮記》,年四十歲中式嘉靖十一年壬辰科第一甲第三名進士。正月十六日生,行二,曾祖高子清;祖高本政;父高騰,封南京刑部主事;母李氏(贈安人);繼母王氏(封安人)。具慶下,妻王氏,兄高第(按察司副使),弟策;高簡(進士),子志;思。由國子生中式四川鄉試第二十四名舉人,會試中式第一百十九名。降通州判官,陞南主事。
5. 湛若水《答高公敬》
曾具慰疏到否?今三复来书,所以砭订者切矣。然而迷惑岂至是耶!吾子其亦少思之乎?天下古今道理,亦尚广大在,未可易以一端裁也。假令我为伯夷,未见有不事之非。若令我为太公,未到遇文王之年,安知其不耳聪目明,鹰扬蹈厉。令我为伊尹,则当以自任天下之重,五就汤,五就桀,犹不为辱。令我为孔孟,犹当汲汲皇皇,席不暇暖。曰天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君子心事,苟无愧於天地神明,可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则虽天下非之而不顾。若夫爱人道好,怕人道恶,众人誉之则自以为有余,众人毁之则自以为不足,索然委靡,如不可生,其所养何如哉!吾愿诸贤自信而不必信人,求诸己而不必求诸人,此学此道未可草草也。必若所云,则不必知学知道者皆能之,如晨门荷蒉微生亩者其人也。此并诸君简,可与卿实交看,参伍之贵明道,不以疑师也。
6. 岣嵝碑跋(各版本稍有差异,待正)
成都五泉周君宗备戍石泉,过钟阳书院曰:将建禹王庙,欲求岣嵝碑刻之未得。予取衡山所藏授之。□石泉石纽山,禹产地也。今□□边圉,乃为之庙,可谓有志于古矣。昔禹□师振旅三旬有□□。周君之意,岂非欲修文德以化戎,而为庙貌乎哉!又因石纽之灵,以为之志思焉,其亦异诸人矣!然禹之迹犹未甚彰,今得禹碑,而神圣书法蝌蚪古文宛然在目。夫书也者,心之彰也。神明变化,于是乎不可掩矣。昔之人求之千载而不可见者,每用悼惜;乃周君一朝而获之,遂刻之,以壮石纽之灵,岂非兹山之奇遇!予嘉周君之志,爰释其文于前而书此,以为石泉感事云。皇明嘉靖庚申七月朔日,前进士及第吏部文选司郎中绵州大霍山人高简顿首题。巡视石泉城利州卫千户赵勋臣刻石。
7.孙翁桥记
孙翁桥:治北十里,地名石卵铺,封翁孙橘庵建。云南布政司参议邑人高简记:
州北十里而近,故有桥当衢,以御溪涨圯焉,民之病涉也久矣。里人橘庵孙翁频过咨焉。曰:“是道也,达松潘诸徼,官戍饷餽,胥是虖囗。嗟嗟匪桥,征旅囗已。吾勔蠲赀鸠工焉。”不逾月而桥成。虹桥螭蟠,石薨波焕,逝者砥如,谓兹嘉贶。匪念慈哉,何当尔尔!孙翁素研灵枢鬼臾区旨,拯里中夭而甦之网尠。则是役也,可洞其志已。予过标曰孙翁桥,嘉其耄而惠也。翁名万钟,今真定守续,其犹子。诸子咸裒然黉序中,益征裕昌之原云。
8. 《元帝金像记》略,
9. 松山寺,治西三十里许,州进士建昌卫守府孙之爵《松山精舍记》
绵西三十里许,有古刹曰松山,创自明代,建于瓦屋高公。公嘉靖进士,廷封探花(按:误,高节为探花),后升云南按察使司,解纽归田,建兹刹,颜其额曰松山精舍。及吴逆之变,寺僧远去,居民播迁,禅林鞠为茂草。士民等以绵州六乡,松山居首,兴替所关,不仅一寺而已,亟议新之。适甲申秋,有僧海聚经此,建斋集众,兴复古天王殿,不数月而告成。戊子岁,复修大雄殿,及左右廊庑,一时俱焕然改观。里人嘱余为记,以纪僧之苦心积行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