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对于别人来说是合家团圆的元宵节,对于我却是痛失爱狗的黑色日子。养了十四个年头的小狗京京在下午永远走了,母亲在电话里哭着向我描述:一个月来因为肝腹水,京京的肚子越来越大,后来连小便也抬不动后腿了。但胃口始终很好,昨天走前还吃了几口牛肉,但是突然叫了两声,声音很异样,然后眼睛始终睁着,头却撇向一边,舌头伸出来一点,走了。
我最听不得这样的消息,特别是自己的母亲哭着和我说这样的事情,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吩咐母亲,别哭,赶快点香,为它擦身,一边抚摸它的身体,一边给它念“阿弥陀佛”为它超生。。。我想这不是京京的离去,它只是去赶赴另外一场人生罢了。希望它的下一轮生命能更好一点。可是记忆还是不由自主,从十四年前我第一次在上海得到它,刚生下来的京京,是一只只有一个拳头大但眼睛乌黑发亮的小绣球,我抱着它乘公车时,总是引来很多追随的眼睛。它是袖珍犬,到老个子也不大。可是小归小战斗机,它能替我家看门,有一年夏天晚上家人开着绿纱门睡觉,有小偷撬开纱窗进来,想偷放在柜子上的包,可是被京京的一通狂叫吓破了胆,他大概没想到这小东西有那样爆发力的声音,家人全起来了,京京还是追小偷到楼下才罢休。
说来惭愧,在上海的时候,因为工作我经常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天黑回家时总能看到它在门口眼光哀哀的迎接,饿了一天,给它吃什么就吃什么,所以,京京一直没有养成吃狗粮的习惯,它的胃口是和人一样的,喜欢吃排骨,猪肝,鸡腿,会啃鱼头,甚至把西红柿和西瓜当甜品。一年之后我又带着它坐火车来到江南我母亲家,我母亲从来不碰小动物,可是因为我她收下了京京,从此十几年,朝夕相伴,她是把京京象儿子一样养了吧?我也因为有京京陪在母亲身边而心安很多,好像,后来每一次打回家里的电话有很多就围绕京京展开,它成了我和母亲之间的情感粘合剂。
经历过一只小狗的出生,成长,发育,它的青春期,叛逆期,衰老期,病痛期,没有办狗证之前,每次城管开展行动,京京就要被藏到乡下,城里无数它的同类遭到了灭顶之灾,我们心惊肉跳。后来有了安全的身份证,它才安稳。拍狗证上的照片时,京京的小脸扬得很高,似乎它也知道得意。它的十四年,是我和母亲人生的一个章节,确实刻下了深刻烙印的一章。怀念。我和母亲说以后再也不养一只猫(我去年养过一个月的猫,现在绣球还在路青那里呆着呢)一只狗。无情也罢。人生不能老是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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