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岁末，我从上海来北京玩，王斌说李陀在召集朋友一起去看贾樟柯的电影《小武》，老谋子也去。于是那天晚上，第一次看见这两位导演，那时候小个子的贾导已经开始在国外获奖，在圈内也引起关注，但是，在戴着鸭舌帽的张导面前，还是明显面嫩。毕竟那时候他好年轻。

　　大伙先是在一个地方集合，因为人多又换地方，穿过东北骨头庄之类的街景，趁着黑到一个画家的工作室之类的楼上，看到了《小武》，非常喜欢。贾樟柯在一边做山西方言的配音。

　　我没有去过山西，据说那地方的人性格酷烈，在街头拿起板砖匹脑壳的事件经常会发生。汾阳这次因为《三峡好人》而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电影院，真是令人感慨。

　　八年后的今天，两位导演的作品在同一天上映，多了火药味。多了惨烈，多了路径分明。贾樟柯多次说到关注小人物生活，和大多数老百姓有关的生活；张艺谋却已不由自主被推上大制作影片的华丽王座，这样的影片必须用很多虚幻的东西来附加，不管人们是不是真的需要，也许大家会逐渐地接受，来自自己的电影工厂里的造梦编程。

　　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天陪深圳做地产的朋友去了北京现在号称最豪华的餐厅，餐厅位于双子座大楼，这些符号明显就构建着一个当下中国典型的语境和场景，一个好像更比一个牛。没有更好，只有更牛。

　　我们坐在像酒吧一样的包房里，吃着法国空运来的生蚝，忘记了这是一家以川菜起家的馆子。国外的设计师的设计，室内摆设，中西合璧，很像目前的一些大片。

　　以餐馆为例，贾导的片子肯定是小区附近的居家饭店，紧贴人心，很日常，和人民息息相关，人民可以进行日常消费；张氏大片则就像上面提到的华丽餐馆，每人最低消费五百，老百姓肯定不会去，但是，为了满足本地一些小“私”阶层，或者外地来的朋友，他们会点名说你们北京那一家豪华餐厅，我想去看看。。。。。。

　　老实说这两家生意好不好我都不太关心，但是，我知道，总有不同的人会去他需要的那一家馆子，找到他心目中需要的味道。

　　至于我想要的味道，可能还是得靠自己啄磨，自己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