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队的第一个目的地
现在,全国的长征队已经像雨后春笋一样,一天比一天多了,她们走在路上,时不时会遇到其他的长征队。这些长征队不管人多人少,基本都是由男、女学生组成的队伍,也有个别队伍只有男生,而像她们这样清一色的女生队伍,却是没有见过第二份。遇到别的长征队时,大家总是热情打招呼、相互问候,感到特别亲切。
这一天,长征队的目的地是潘家峪。常言道,望山跑死马。潘家峪是座卧在大山里的一个村庄,是巍峨的群山怀抱着的地方。一路上,她们是望着那郁郁葱葱、忽隐忽现的群山行进着的,乐观地认为潘家峪离她们并不遥远。她们唱着刚刚学会的新歌,那是一首电影插曲,歌词是:“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是那狂爆的雨洗刷着我们的帐篷,我们有火焰般的热血,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背起了我们的行装,攀上那高高的山岭,我们为了美好的未来,为祖国而奋斗终生。”这首歌是钱小静教的,但是最后两句词她想不起来了,大家根据现实情况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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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着这首大家非常喜爱的歌曲,迈着坚定的步伐,她们忘记了劳累,忘记了休息,一心一意地希望早一些到达目的地。她们终于走进山里了,走进了她们一直遥望着的郁郁葱葱的怀抱里。这让她们感到兴奋,饶有兴趣地观赏着这些近在眼前的山岭。尽管已经是隆冬季节,山上的松柏、万年青等植物依然使它们披着绿色的轻纱,随着清风,像少女摆动着美丽的衣裙,是那样地迷人,那样地婀娜多姿,好似在欢迎这些远方的客人。鸟儿在山峰之间飞来飞去,唱着动听的歌儿,偶尔在草丛中飞快地跑出一只白兔,引来一阵欢笑和喊叫,同学们完全被这妖娆的美景迷住了,她们忘记了疲劳,忘记了烦恼,她们想要拥抱这大自然。有人朝着远山喊道:“喂——,你好吗?”她们立即听到了那“少女”的回答:“你好吗,你好吗,你好吗……”一句问候竟然收获了那么多回敬,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家好开心,张爱娟高兴得跳起了藏族舞,赵淑乐也饶有兴趣地亮开她那金嗓子,帮她伴唱。所有的队员都兴高采烈。
当然,她们没有忘记行走,只有到达了目的地,才能算是真正的放心呀。可是,自从进入山里,就再也没有见过行人,又走了好一阵,还是没有看见人和村庄的影子。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连行走的路线对不对都难以验证,她们有点着急了。
忽然,听到了似有人吆喝的声音,大家急切地搜寻,终于看见对面山上有个人影,那一准是个牧羊人,他正在吆喝羊群往回走。学生们像是见到了救星,一齐冲他高声喊叫,并摆动着手中的旗帜、帽子、围巾,那人也回应地朝她们摆了摆双手。赵淑乐将手围成小喇叭状,对他喊道:“潘家峪是不是走这条道路?”那牧羊人也用同样的方法回答道:“去潘家峪就这一条路,还远着呢!”得到了验证,她们倒是吃了定心丸,可听说还远,却不是好消息,因为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必须赶在天黑之前走出大山呀!郭丹娜把行李往上攒了攒,有点担忧地说:“我们赶快走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太阳赛跑,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她说的正是每个人的所想,大家快速地排成单行,鱼贯而行。她们所走的路越来越窄,路的一面是悬崖陡壁,另一面是万丈深渊,这样的路,孩子们是从来没有走过的,看一看都会胆战心惊,如今不仅要走,而且还要快一点,形势十分严峻。
天色渐渐地昏暗下来,山里的太阳不像陆地,好像捉迷藏似的,陡的一下,忽然就没了踪影。什么红霞呀晚云呀,根本就不出席。天色迅速地黑下来,只给出眼睛适应的时间。再抬头远眺,刚才的美景已经消失殆尽,整个大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两边的山峰,渐渐变得模糊了,它们黑黝黝的,像张牙舞爪的怪兽,有的静悄悄地卧着,有的似张开了大口,露出狰狞的面孔。女孩子们不再唧唧喳喳地说话,更不敢唱歌了,只是默默地快步行走,好像生怕惊动了这些怪兽。四周静极了,仿佛大地也敬畏那些巨兽,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整个大山完全笼罩在神秘、恐惧的气氛之中。这一行十一个女孩子紧贴着陡壁的一边,互相拉扯着走,不敢朝另一边的悬崖探一下头。平时身体状况不好的人,此时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疼也罢、无力也罢,都不能阻挡匆匆向前的脚步。若是在这里落了队,迷了路,那将是怎样的景象呀,试想想,都会令人胆战心惊。天更黑了,她们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手电筒在发出的一道道微弱的白光,睁着眼睛与闭上眼睛简直是一个样。路面非常凹凸不平,她们咬紧牙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忽然,远处传来几声嚎叫,那大概是狼嚎吧?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有人打了寒战,但是,谁也没有说话,因为现在最好是不要出声。她们知道,现在只有前进,没有退路。
这是个怎样的地方啊!它简直就是仙境,是世外桃源。它的四周被座座群山紧紧围绕,密不可透,只有她们来时所走的一条通道可以通向外边。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村就像个孩子,被群山搂抱着、养育着。群山则像是慈祥的老人,无私地供给村子人们所需要的一切——吃的、烧的和用的。
村长是个有络腮胡子的老汉,他亲切地接待了她们,为她们全都是女孩子而感到震惊,他说:“男人这么晚都不敢在大山里走,你们这些闺女胆子真大。”大家很快被分配到各个农民家中,钱小静和沈平平被分到了村边的一家。
来领她俩的是这家的儿媳妇,她看起来四十来岁,人很瘦,模样挺清秀。她默默地带着钱小静和沈平平往家走,沈平平试着跟她说话,她好像不太愿意多说,只是“唉、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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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她把围裙一扎,手脚倒麻利地忙乎起来,几下就把饭菜整好,端上了桌,钱小静一看,是小米干饭、炖白菜。虽然那菜里油很少,基本上就是白水煮菜,但是她们还是觉得很好吃。这几天总是喝粥,肚子里空落落的,今天终于吃上了干饭,虽然是小米做的,而小米很新鲜,很香。总之,这顿饭吃得是津津有味。
这家只有三口人,公公似乎更不爱讲话,一个人躲得远远的吸烟。还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偎在妈妈身边,怯生生地望着这两个远方的来客。晚饭后,筋疲力尽的两个学生很快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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